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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北姊、东哥、西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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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长宁只好揣她在怀里护着,那只三花眼都还没张开,奶声奶气,只沈弃半个巴掌大小,现下一看被姜长千嫌弃,更可怜了。

问题又来了一个,长宁看着那只剩下的橘皮纹幼猫,开始纠结。

“给子亢怎么样?”

姜长千将鸟笼悬到窗前专凿的铜勾上,笑道,“殷子亢遇见有毛的就起一身红疹,你小时候见过,不会是忘了吧。”

殷子亢是梁国送来的质子,七岁就让送过来,现如今在姜国已有十三年时间,和姜长千姜长宁有些交情。沈弃护送齐怀文时打过几次照面,身量不低,但骨瘦伶伶的,脸面也瘦长,人总是敛眉缩首的,一眼去看有些森森可怖。

长宁皱着鼻子又想了一阵,忽得右手合作拳砸了下左手手心,转身对沈弃讲,“等那边完事了,你去把齐怀文拉来,就说当年碎玉一案,我要他还了。”又仔细叮嘱,“一定!一定别同他说小猫的事!”

说时眼神很亮,颇有断案的气势,却引姜长千失笑。

“你们俩什么时候还把那事起了个这名字?”

“哥你不懂啊!”

齐怀文听见碎玉一词时先是一愣再然后便是失笑,揉了揉发蒙的头,步子走的虚浮,道,“走,还就还。”

到了后却不如当时洒脱,转过脸去对沈弃道,“你怎么不说清楚是这个啊。”

“公主不让交代。”沈弃没讲他也想瞧瞧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齐怀文于是回过脸去看长宁,满口要含糊过去:“这猫……”

“当时摔坏我的星月玉镯时可是公子说的便以后可拿碎玉来同你任意许一个愿?”长宁慢悠悠从随身带的荷包中捡出一截断玉来,在齐怀文眼前晃了几下。“哝。”

齐怀文露出个牙痛的表情:“你还随身带这玩意?”

“我这玉镯里的星与月是天然生成的,可遇不可求!而且我就这么一只!偏生你要拿你那块古玉玦作比,撞一起就碎了,我怎么就不能拿这一块里面有星又有月的碎玉随身带着了?啊?”

齐怀文难得语塞,“当然可以……可……”

“那这猫便是我的愿了。”

“但……”齐怀文欲言又止。

齐怀文说着将求救的眼光递向姜长千,谁知姜长千摊手一笑,“我可要了一只了,况且我也没欠过长宁一笔玉碎的债。”

“公子难道是要反悔?”长宁一副泫然的样子。

齐怀文憋着一口气,别过头不去看她,“自然不是。”

“那你带回去,我过一阵去看看它!它现在还没睁眼呢,等睁眼就好看多了。”长宁见计得逞,露出笑来,喜滋滋的牵上齐怀文的手。“我再不说你不好了行么?齐哥哥!”

齐怀文周身一抖,推掉纤纤柔荑,堆满冷笑,“别,别,以前那样就好,这我渗得慌,长宁,要知道智多近妖。”

长宁脸色一黑,一脚踩到齐怀文靴面上,狠狠碾了两下。

齐怀文吃痛,“你又怎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没,我这不夸你智谋多,聪明。”

“你……”长宁知道这只狐狸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恼恼的看向姜长千,“哥,你评个理。”

姜长千知道这差事又会到他这来,齐怀文同他使眼色,妹妹又气鼓鼓的,便糊弄道,“这我也不知道,改天遇上了一定问问太傅。”

“嘿,我可是卫徵的学生,卫徵总知道吧?”齐怀文毫无一丝为师门丢脸的觉悟,“说是夸真没错啊。”

“差不多得了。”有人出口道。

长宁去找谁替她说的话,找了一圈落到她原以为冷冰冰的春蓝衣色少年身上,眨巴眨巴眼睛,朝他甜甜一笑,看看得齐怀文一恍惚。

“果真还是你最正气!哎呀,少侠,这么久了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弃,沈静寡言的沈,弃旧开新的弃。他不好别人叫他侠。”齐怀文先屋中几位答道,“我的贴身侍卫。”说罢拿食指尖轻点了点长宁的额心,强调道:“我的,收收你的心思。”

“猫名字起了么?”齐怀文于是举目去问。

“还没,两只你一起了吧。”

“你那只鸟不是叫北姊吗?”

“是。”

“那你那只猫叫东哥,我这只就对称些,叫西瓜怎么样。”

“……”姜长千静上半晌,“自然是可以的。”

“贱名好生养,就这个啦。”长宁接过话道。

“嗬,你什么时候学到的。”齐怀文挑眉看长宁。

“我整日被舅舅关在府邸里,不是你给我的书单吗?本公主词量多多了吧,让你还敢糊弄我!”

“哦?你给她的哪张书单?”姜长千收起逗鸟的动作,含了笑的看向齐怀文。

齐怀文啧一声,走到长宁身边挤眉弄眼小声道,“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这是我俩间的秘密。”又去朝姜长千赔笑,“就给过你的那张。”

姜长千转开眼叹了口气,“我也算对你没其他法子了。”

“淑妃娘娘与慧妃娘娘皆是出身书香世家,公主疯着玩了这么些年,总得多读些书。况且公主快十五,这人间险恶,学点别的总没错。我说的可有错?”

“那些怎会是半年能学尽的。”

“公主如今可比从前难诓多了,这难道不算小有所成?”

“自然是算的,甚至都能将你诓一诓不是?”姜长千反唇相讥。

齐怀文挑眉不语,歪过身伸手去沈弃那摸了摸猫脑袋,谁知让惊到的猫一下咬到指头,疼得脸都狰狞起。

回过身眼角都耷拉下,沮丧地对着长宁道,“你看,我就与这种小玩意合不来。”

夜色深了,齐怀文看着便要回去,同姜长千你来我往又说了两回,告辞便要离开。

“猫你可得好生养着。”长宁朝他喊道。

齐怀文头都不回,“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敢把它饿瘦了你不得掐死我。”

长宁闻言皱了皱鼻子,回头指着自己问姜长千,“我有那么凶吗?”

“哪里,妹妹你最为温柔可人。”姜长千回到。

贺泽又在后面笑开来,气得长宁连拉着姜长千问这人究竟谁,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姜长千只得劝道,笑是人事,这管不到的。

但贺泽随即又变回原样,原样的书生气,原样的温雅儒润,看得长宁指责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截断话茬。

回去的路上猫崽都是由沈弃抱着,齐怀文就在沈弃上车时接了一下,也就是那一下,就让受惊的猫崽慌乱又咬了一口,手指上出现个豆大的血滴。

沈弃从他手中接过猫崽,看了眼伤口。

“没什么大事。”齐怀文进到马车中,伸手去搔了搔猫崽的下巴。“我就碰不得这种小东西,自小就总是让他们挠伤。”猫崽弱弱叫了一声,叫得气力不畅的,十分可怜。“你抱着它回去,去找陈妈去哪里寻些羊奶来,喂着应该能活。”

沈弃点头道好,一边将怀中的玉玦交给他。

齐怀文接过玉玦,将玉玦放在眼前,透过玉玦中心的孔洞看人,忽得笑道,“那日也不知怎么的,一撞上那只玉镯就碎了,这块老玉倒没碎。”

“长宁公主说你这块玉常挂身上。”

齐怀文将玉玦放在手心,又拿出个锦囊收好,“这玉我是自小就挂在身上的。齐管兵管得严,潮都在暗地里涌,进了学宫后都是书生也没多大事。我母亲除了那支落在别人手中许媳妇的玉石步摇,剩下交给我的,就是这块护身玉玦了。我还住在四皇子府你也没到时,因为粘上姜长千,三天两头遇刺,他倒没事,伤到的向来都是我。有次躲闪途中磕碰到,所幸没碎,但金贵得护着,我就收到锦囊中放到心口。”

他想事时便专注说事,很认真的思及往事的样子,浓密的睫羽掩着眼珠,没平日里的轻浮气,郑重上不少。沈弃低下眼去安抚在怀中睡着的小猫。

之后小猫确实是活了,西瓜睁眼看的第一个人未出意外是沈弃,长宁那阵子总爱踢着雪来见西瓜。齐怀文很喜欢一边捡块点心吃,一边瞧沈弃喂西瓜时的模样,他的冷峻那时绵柔下去许多,再加上他身形矮,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边怀里倒永远放着木剑鞘的剑,同幼猫崽搁一幅画面里倒算调和。长宁自然也是很爱来看沈弃的,可看得正起兴总被齐怀文打岔说这是我家的,再好看也是我家的。长宁便踢他。

“是会看掉一块肉么?”

“指不定真能呀。”齐怀文最爱逗长宁,看这小丫头张牙舞爪想来咬自己。

“你们两个好吵。”沈弃将猫崽放回窝里,剑鞘又握在手中,扫了两人一眼。

齐怀文并无什么自觉,照旧朝他笑着眨眼睛。

西瓜一月大时,长宁说给西瓜一个礼物,齐怀文挑眉说拭目以待,看到她摊开的手心是一条红绳悬着块眼熟的玉时方才笑道公主可真会再利用。

长宁瞪他,说西瓜是我这块玉救下的,戴这块玉怎么了?况且上好的羊脂玉,你不知道我磨了宫中工匠多久才学会的钻孔。

齐怀文耸肩,说那行,戴上吧。

从那之后西瓜项上便戴了那么根红绳,红绳上悬了块碎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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