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刺青（1 / 2）

尽管有疑问，但何作还是应下。

他那个时候就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但闻朝暮接下来的话让他没去深究。

“算了，还是开导航，去西角。”闻朝暮突然变卦，“原点的墓地，我突然想去看看。”

原点，就是那个死在闻朝暮眼前的安全助理。

根据导航，何作开着他那辆红色的雷克萨斯，在道路间飞驰。

来的路上有一个荷塘，闻朝暮叫停车子，下车亲手摘了一朵怒放的荷花。这个季节的荷花开得正盛，一簇挨着一簇，多是粉色，点缀在圆盘似的荷叶间。

尽管荷花在R国被称作妖花，但它本意是超度之花，闻朝暮用手心握紧荷花的枝干，将花小心地护在怀里，放在原点的墓碑之上。

天很应景，开始下雨。

雨雾笼罩在闻朝暮的身边，有打湿他的趋势。何作为他撑起伞，往闻朝暮斜过去的黑色雨伞遮住飘散的雨。两人立于伞下，他们身高其实相差不大，何作只略高些，往一侧倾斜的伞和两人并肩而立的样子看起来挺和谐。

作为主人的闻朝暮在原点的墓前指尖紧扣，指节泛白，他动了动唇，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人死，不过是从一扇门踏入另一扇门的新生。

祭拜结束后，作为贴身的保镖兼司机，何作低调地行驶在狭窄的车道上。

“你的纹身很不错。”一直沉默的闻朝暮忽然研究起何作撸起袖子的左臂，数根花蕊交叠着，一直往何作未露出的部分延伸去，“只看花蕊，很像曼珠沙华。”

“的确有些像曼珠沙华，但其实是杜鹃，斯佩吉奥苏，很长的名字，我半个背部都是。”从左臂到肩胛骨，再到腰。

“军队流行纹身有好几种说法，阵亡后用以认领躯体，或者缓解战争带来的巨大压力，你雇佣兵出身，纹身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为了不忘记。”

“哦，有故事？”

“没酒可不说。”何作避开雇主的探究。

闻朝暮也识趣，没再继续追问。

“有好的纹身师介绍么，高坪应该有相关资源吧？要保密的那种。”闻朝暮这话并不是一种商榷，而是雇主对雇员的任务要求。

何作就把芳千束给推了出去。

芳千束不是她的本名，以纹身为职业的，也时兴取一个花名。她向来是雌雄莫辨的打扮，身量又高，脏辫绑在一块，很容易认错性别。她对审美有独到的见解，平时喜欢拿着一个摄影机玩文艺，不知道骗了多少怀着春心的女孩子。

而她最出名的就是刺青技术，出血少，恢复快，成品美，在纹身爱好者里颇有名气。

“我要在这里纹两朵荷花。”隐蔽的工作室里，只用一条浴巾裹住**的闻朝暮反手用手指按住自己的骶凹处，“大概要再往下一点的位置。”

他不能被自己的祖父发现纹身。

“荷花，不是很适合纹在身体上……”芳千束斟酌着用词，避免得罪何作亲自带来的客人，“实在想要花的刺青，您可以试一试别的花，像是风信子、石斛兰之类的。”

“左边是生门，需要色彩，右边是死门，黑色即可。”闻朝暮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根本没听芳千束的建议。

“纹小一点就是了。”坐在一边的何作目光深沉，“腰窝再往下一点，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闻朝暮给了何作一个赞赏的眼神，他趴在柔软的垫子上，催促道：“芳千束小姐，您只需要施展自己的才华就行了。”

这么强势的客人，芳千束也只能从命。

芳千束在封闭的贮藏室准备材料的时候，何作忽然叫住她：“给他打麻醉。”

“可他说要直接纹身。”

“打就是了，他要是发起疯来估计能把这儿掀翻，还有……”何作贴着芳千束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芳千束的眼先是睁大了些，想要拒绝这个要求，但何作的灼灼兽瞳并不允许她反驳。

“这样做他迟早会发现的……”

芳千束压低声音，这种事违背了她作为刺青师的原则。

“那是以后的事，放心好了，他要找人算账，对象也不会是你。”

“话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