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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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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个秘密忘了告诉你,我这种病非常罕见,不仅无药可治,还很容易被传染。你如今睡了我的床,说不准……”

男子睁开眼:“你这是病?”

“……不、不然呢?”

他起身凑过来仔仔细细看着我的脸,挑了一下眉:“你若是没病,一定是个美人。”

还要你说?

说罢他拿起枕边的短刀,利落地割开我手腕上的绳索,故作深沉道:“既然你说你这病会传染,那你我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也罢,你也上来吧。”

我揉了揉手腕,突然混乱了。“……啊?”

他拍拍身边的床上:“漫漫长夜,让你这个病人在床头坐一整晚我也于心不忍,反正我也要染上病了,这床也够宽,不如上来让我搂着你睡。总比干巴巴坐一夜好。”

“……你、我、你你、你不用……”我支吾了半天才记起要逃,一抬腿却又被

他一把扼住手腕拉到了床边,他紧紧扣住了我手腕上的脉门,稍一用力就痛得要命。“我不过是好心替你打算,要你睡得舒服些,你不情愿就算了。”

我忙道:“我就坐着就好,反正也快到子时了。很快就天亮了。”

他点点头,格外困倦似的“嗯”了一声,却再次动作干脆地绑住了我的双手,只是把手布条长长的另一头被他绕了几圈牢握在手里:“夜还长,随你怎么打发,我先睡了。”说完他一弹指灭了灯,倒头睡了。

我在黑暗中呆站了半晌,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后尝试把绳头拉出来,但刚用力绳子就短了一分。折腾了这大半夜,实在也是倦了,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靠在床头打了个瞌睡,醒来脖子就快折了。心存侥幸地又拉了拉绳头,这一拉绳子却又短了一分,无奈只好摸着床边将就躺下。

悬在床边挂了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但断断续续地倒睡得很沉。醒来时东窗发白,床上除了我再没旁人。再看屋内一切如初,那人治伤留下的残局,被拉开的屏风,全都恢复了原样,只有手腕上发痛的红痕和被撕坏了的帐子,向我证明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荒唐一梦。

然而再回想起当时情形,心中又衍生出了无限可能,只觉得后怕。幸好那个人无意伤我,幸好有惊无险什么都没发生,幸好我们一早就要离开这里,前往沛城。

我们来到沛城舅舅的住处玉宅时,已是两天后的傍晚——原来晋家庄距离沛城也就三天的距离。感受到车马徐徐停下,我撩开帘子,只见一道朱门外灯火攒在一处,皆是瓦亮瓦亮的琉璃灯,莲花盏,比宫灯还精致热闹。仆人们两边一字排开,牵马的牵马,搬行李的搬行李;门首还莺莺燕燕簇拥着站了一群,灯火照明下,一张张匀施粉黛的脸格外娇嫩鲜活,正如迎风里一簇开得正盛的艳桃娇杏。我舅舅一下车,便是齐齐一声“公子”,声音甜软地令人心颤。

但舅舅转身看我下车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变了,这分明震惊和愤怒在他脸上留下的余波。

蘼芜姐姐亲自过来扶了我一把,道:“这是公子的侄女容彧姑娘,因一路奔波不小心染上了风寒。”丽人们听罢容色和缓下来,蘼芜姐姐又道:“这是孟夫人,青夫人,水夫人,李夫人。”我挨个看过去,尽是些倾国倾城貌,心道难怪舅舅大老远定居于沛城,原是金屋藏娇来了。

彼此客客气气见过礼,众人便亲热殷切地对舅舅嘘寒问暖,一面拥着他里走。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跟在舅舅身后留意着人群,看来看去,却见人群里的李夫人步态不同于旁人,身子好似分外沉重些,脚步也蹒跚着落了后。仔细看了好半天,才见她怀里捧着个大肚子。

心中一惊,再多看两眼,那李夫人原来并不高兴,甚至不敢走到舅舅跟前去。而且这么多人似乎根本就没人在意她,关心她。

一行人步入中堂,各自安坐。孟夫人站出来,说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备述宴席上有什么菜色,什么酒,舅舅并未答话,却显然心不在焉。撑着额头沉默了半天,舅舅抬头看了眼李夫人,叹了口气,道:“蘼芜,先送小姐过熏碧馆去。容彧,你劳累了这一路,先休养两日,养好了病再说。那熏碧馆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孟娘,让人备些精致的饭菜送到熏碧馆去。”

我无暇开口,只好从命。可也不由得暗暗咋舌:原来舅舅当家时还有这样不近人情的一面。

深知舅舅是为了处理家事才刻意把我支开,可好奇在心里挠啊挠的几乎要挠出个洞来。然而面对蘼芜姐姐我不敢轻易开口——这是个只听命于舅舅的冰霜美人,相处至今,我还从没见她因开心而笑过。

走了好一阵子,我们终于来到舅舅口中的熏碧馆。一进门就看站着两排丫鬟婆子,仔细一看,四个大丫头,八个小丫头,两个年长的嬷嬷,领头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这人事安排竟和宫中形制一般无二。那年轻女子走上前来,带众人行过礼,自称春分,和蘼芜姐姐交接了就要引我进去。我站住了脚,回头看了眼蘼芜姐姐。蘼芜姐姐道:“姑娘还有吩咐?”

春分于是让大家散了,自己也带着阿砚退避一旁。我:“蘼芜姐姐,刚才究竟怎么回事?李夫人是……”我惊觉于自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句来证实心中所想,正犹豫,蘼芜却道:“姑娘若是要打听公子的家事,恕蘼芜不敢多嘴,姑娘想知道,大可以亲自去问公子。”然后微微颔首不卑不亢转身走了。

我吃了瘪怪没意思,便安静随春分走上台阶进了门。

原还有些心神不定,可一进门,敞开的门窗就送来一捧粼粼水光。自一阵清润的凉风中走过去,便置身于一处广阔的石台上,视野也立即敞亮起来——这院内的石灯,铜灯,角灯,湖灯,琉璃灯,壁灯,灯柱,皆被点亮,屋内院里,曲廊下,凉阁中,就连花间水上亦莹莹有火光。难怪方才未至院门,便闻着一股燃烧茉莉清油和香蜡的气味。不过这熏碧馆最特别之处,不在于灯,而在于水——这是一处临水香榭。

眼前一汪碧湖里菱荇泛泛,波光漾漾,一面匍匐于屋宇之下,一面被杨柳笼烟的春堤环抱,湖上两曲廊度水而过,廊上琴台棋案一应俱全,四周还挂着沈绿色的珠帘纱帐。

怪道云“熏碧”二字。

我心情大好,直想赶走疲乏,乘兴夜游一番。可用过饭后,究竟是困了,草草沐浴完,这一睡便是次日。

用过饭,在熏碧馆闲了一上午,可人闲了心也闲不住。欲问春分李夫人之事,又怕再碰一鼻子灰,只好自己去后花园里白逛了一圈。回来熏碧馆,恍然间竟觉得自己仍在簌霜宫一般隔绝于外世,见不着舅舅,也出不去,叫人苦恼得很。思索半天,才想起可以借拜访诸位夫人之名打听一番,但又不懂这里头的规矩,只好作罢,转而让阿砚去厨院转转,探探宅子里下人们的口风。

阿砚刚走,舅舅的两位夫人便到了。我一时间忘了该怎么称呼,春分赶紧近来提点:“左边的是孟夫人,右边的是水夫人。”

我赶紧行礼。引两人穿过堂屋来台榭上坐下,孟夫人朝身后招了招手,原来是带人来给我量体裁衣来了。又道:“姑娘赶路赶得辛苦,怕姑娘休息不好,我们也不敢来太早,姑娘在这儿住得可还适应?”

我应道:“多谢孟夫人,我住得很好,也睡得很好。”

孟夫人又道:“姑娘饮食起居若有什么不妥之处,或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让春分来找我。”

我应了,一时也无话,却见水夫人已经拎着裙子自个儿跑到长廊那头去了。一面够着身子看水一面朝我们招手。

我和孟夫人也起身来到栏杆边上。孟夫人望着这水景,道:“这熏碧馆建了这大半年才完工,好一阵折腾,想不到竟然这么别致,这么美。”

我:“这熏碧馆是新建的?”

“是啊。”孟夫人道。水夫人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急急接上话头道:“我们还以为公子是要迎什么新人呢,如此大张旗鼓的,没想到却是为了姑娘。姑娘真幸运,有这么一个好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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