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是小玉！她刚才说你了。”元娘立即回道。我不禁低头笑出了声。元娘看慕凡还看她，这才缓缓收拢胳膊，心虚地低下了头。

慕凡也懒得追究了，只低头用饭。不想元娘偷看了慕凡两眼，忽抬头道：“对，其实是我说的，我说你不经打，……你是不是很生气？”不等云里雾里的慕凡有所反馈，元娘就撑起身子，兴奋地道：“那你要不要跟我比试一场，我要是输了我就再也不这么说了，可要是你输了，你就要叫我吹埙。”

慕凡放下筷子，拿手巾擦了嘴，道：“我从来不教任何人吹埙。”

“别啊！”元娘央求着，看慕凡没反应，又笑道，“我知道了，你怕输给我没面子，被别人笑话比不上我这个小女子是不是？没关系嘛，这有什么，反正太学馆里也没人能打得过我。……要不我们比点其他的，骑射？马球？”

慕凡照旧慢条斯理地用饭。眼看没戏了，元娘气馁地道：“也是，你又不像有淳师兄，人家不管□□还是短剑，年年都是成均馆第一，根本就不怕和我比……你们看什么？”

我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慕凡却放下筷子整理碗碟，冷冷道：“你要比什么？”

……用了饭，四人便赶向骑射场。两人本来商量了要比赛马球，可来到马场，才发觉四周风尘滚滚，只好临时换成了室□□箭。

两人轻车熟路地带我们来到他们平时上课的这箭室，偌大的箭室里空空荡荡，只剩两位师兄在对着根木桩子比划拳脚。我这才想到，在这里很可能会撞到有淳师兄。平时在厨院还要刻意躲他，方才却全然忘了这回事！事到如今，只希望有淳师兄没有吃过晚饭就来骑射场的习惯了。

那里元娘和慕凡取了弓箭出来，拉开弓箭，不声不响的，两支箭就都正中了红心。元娘看起来又惊又喜，似乎她没料到慕凡箭术如此了得，我也没料到。——但这还是不如看马球有趣。

我一面看比赛，一面暗中留意箭室里进进出出的人，免得毫无防备地遇见有淳师兄。见我心不在焉，苏玧出声道：“小玉？”

“嗯？”

好几番欲言又止，苏玧才道：“这两日没顾得上你，实在是因为我有烦心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额……回想起来，这两天我也是有事烦扰，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没事，都过去了。”我赶紧顺水推舟，“豁达”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苏玧看起来松了一口，又道：“我实在没想到，你就是公子阕的侄女，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已经想明白了，他们的恩怨和我们无关。”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心想，原来这事还能这么复杂？

沉默片刻，元娘和慕凡又轻轻松松射出了几箭，两人大致持平。我看得实在心痒难耐，于是开口道：“苏玧，我也想试试，我能试试吗？我还没试过射箭呢！”

苏玧笑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挑一把轻巧的弓。”

待苏玧取了弓箭出来，我有样学样地拉弓，才发觉这弓又重，弦又紧，根本就不像看起来那样轻巧。尝试了半天，苏玧突然过来，还取了一支箭帮我固定在弦上，为了帮我拉弓，他身子几乎都贴了过来。我感到很奇怪，心想要不要踩他一脚提醒他注意一下分寸，看弦绷紧了又顾不上，这时身后人轻声道了句：“放箭。”

——一听声音才吓了我一大跳，这哪是苏玧，分明是有淳师兄！！

看箭直直射出去，落在靶子上，我才慌忙挣开他。站在一边的苏玧为难地看看我又瞟了一眼正比赛的慕凡和元娘，道：“我刚才是想告诉你来着……”

有淳师兄歉疚地看着我，道：“小玉师妹。”

见我不应，师兄又踌躇道：“小玉，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我正要拒绝，苏玧却忽然大叫道：“哎呀，糟糕！”我急忙去看，原来是慕凡和元娘的箭都射偏了几分。苏玧又道：“没关系，还有三轮呢。——等等，他在干什么？”

只见慕凡一口气抽出了三支箭，三箭齐发我还是头一次见呢！元娘这时也慌了，其实她箭术虽好，但她最擅长的还是双刀，眼下一看，她果然不如慕凡得心应手，同时搭上了两支箭，却只射出去了一支。而同时，慕凡的三支箭已经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靶心。

看胜负已分，我转头道：“有淳师兄要说什么，不如就在这儿说吧。”

师兄低头看着我，低声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苏玧这时自觉退开了，还拦住了正赶过来的慕凡和元娘。

我：“我知道，这不怪师兄。”

师兄又苦恼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些无稽之谈，想到你因流言而苦，被人误解，我就觉得很自责，我本想去找你当面解释道歉，可我实在无颜见你……”

“师兄，不用说这些，我都知道了。”

“你可是原谅我了？”

“这本来就不是师兄的错，又何谈原谅二字？”

师兄顿露喜色，带着一丝殷切道：“那我们就当我从没寄出过那封信，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