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祈澜仰望苍穹,负手而笑,似乎此情此景也只有挂在天上的那轮皎洁冰清的明月才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了!
“这番话若是自别人口中听来,我只怕是要笑他是不是疯了,或者傻了。但是,现在你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也不得不信,这天下间似乎还真没有几个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楚长虞望着祈澜那负手自傲,卓然不群的姿态,心中一忖,不由得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来,转而却又笑道:“当然,在这楚国之内,至少还有一个人。或许,是可以与君相对,煮酒论道的。”
“你说的那个人,莫不就是凌雪阁十二凌雪花阙寒吗?”
祈澜听到楚长虞说起那个派花栀夜前来接近他,最后却又逼得花栀夜含恨而终的人,不由得心头一阵凄然,却犹是浅笑从容,婉转笑道:“就凭他也配与我并肩吗?当初,他若是真的顾惜花栀夜,不愿让她犯险,又何必将她派到我身边来!而最后,花栀夜在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反而与我暗生情愫以后,花阙寒却也没有采取什么手段阻止,反而倒是继续放任花栀夜与我的感情纠缠。直到最后,栀夜她死了,他都没有放弃用栀夜的死来威胁我。可他却不知,我祈澜又岂是那么容易就会受别人威逼的人。”
祈澜缓缓说着,目光却渐渐沉凝,胸间不觉起伏,似长长吸了一气,又自笑道:“而这次的昙华筵上,想必他也该亲自上场,一展风采,一露真容了吧!”
“或许,他的确会出现!但是,他既然选择从幕后走到台前,那却又不知他到底又有何谋算?”
楚长虞想起花阙寒以往所展现的各种计谋手段,此时心中仍是不寒而栗,不由又向祈澜问起,似乎是希望祈澜告诉他,他将会在昙华筵上如何应对,这一回与花阙寒之间的初次正面交锋。
“放心,这一次的昙华筵,他花阙寒若是敢来,我祈澜绝对会送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祈澜似乎成竹在胸,向楚长虞浅浅笑道。
“惊喜?你何时竟也学会如此有趣了?”楚长虞笑道。
“我从来不都是这么有趣的吗?你倒是何时看见我无趣了?”祈澜道。
“罢了,无论你是有趣也好,无趣也罢,我只要我师父她没事便好。”
楚长虞慵慵懒懒地笑着,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竟也已经习惯了这么语带机锋,言不由衷地说话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忽然感觉有些疲倦与厌恶了。
她不喜欢自己像个幽灵一样总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没在别人为她安排的任务里。尽管她知道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师父,但是她却也无法逃避自己心中不断嘶吼,想要逃离的渴望。
她不明白她的师父为什么会爱上那个人,那个她一点也不喜欢的男人。
她很想回到那段只有她和她师父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那个男人还没有出现,她和她的师父每天都过得很幸福。她师父教给她什么,她就学什么。若是她不想学,她就跟他师父撒娇耍赖。
可是,在那个男人来了以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那些日子里,她隐隐预感到她的师父将会离开她,而后来她的师父也的确如她所想,被那个男人给骗走了。
而再后来,她的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中了毒,而祈澜恰好就找到了她。然后,她就变成了一个他们之中可有可无,可悲可叹的杀手。
她不愿永远这样下去,她不敢去想,要是她父亲知道她竟然会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会被她气成什么样子,而他又该会对她多么地失望!
楚长虞将她手中那柄玄金宝剑举在胸前,幽幽一笑,似乎有些喜悦而又悲伤。
她还记得,这把玄金宝剑是她父亲在她十二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他告诉她,那把剑出自蜃楼子的传人,乃是采雷火之精,以玄铁炼成。据她父亲所说,当初此剑出炉之时,竟似有嘶鸣之声破空传出,随即竟见一道鸿影振翅飞出,扶摇而上,直若惊鸿。是以,那名铸师便由此将此剑命名为惊鸿,号曰惊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