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1 / 2)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那时郁止一定是希望换个方式跟她相处,将他们俩走歪的画风掰正回来。
可惜她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深情。
夏瑾守啊守,守到了天亮,展意醒后进来看过,让大夫开了方子给郁止,由他亲自去煎药。
想要郁止性命的人太多,平日里找不到时机下手,眼下恐怕是蠢蠢欲动,他要亲自看着才能放心。
大抵展意也没想过,他走没一会儿,就有闲杂人等进了玉然居。
守在玉然居门口的侍卫冷面相阻:“侯爷重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夏瑾闻到外头动静,别眼瞧了下,只见是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梳着双环髻,手上拎着食盒。
她一张圆脸,长相普通,声音却分外的甜,道:“我是莹莹,侯爷的起居侍婢,展侍卫忘了方子差遣我来拿,顺便给侯爷带了碗粥,怕侯爷醒了会饿。”
说着,她主动打开食盒给侍卫看,里面空荡荡的的确只有一碗粥。
侍卫用银针试探,针尖没有一丝变色,这才道:“进去吧。”
话方落,夏瑾变了脸色,她看得清楚,食盒之下寒芒微闪,丫鬟托着食盒底部的那只手的袖子里分明藏有利器。
她是来行凶的!
夏瑾心底暗叫不好,只见丫鬟款款入了屋内,斜眼观察了下门外侍卫,假意取出食盒中白粥……
夏瑾全身戒备,飘得离郁止近了些,整个魂身挡住了郁止。
然后,丫鬟抖了抖袖,匕首滑至手中,回身扑向床,就朝郁止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夏瑾将她狠狠一撞,甚至都不知自己的动作为何会那么快,将丫鬟撞倒在地。
丫鬟没有防备摔了个狗啃泥,手中的匕首“哐当——”落地砸出脆响;她左右环视一圈,,没见着有人,惊恐睁大了眼睛,好像白日见鬼一般,事实上她的确白日见鬼,只是并不肯相信,咬了咬牙捡起匕首还要刺第二下,然而已经迟了。
守门的两个侍卫被惊动,如闪电般的冲了进来,一个打断了她的手,一个一脚将她踹飞在地。
接着,床上响起咳嗽声,侍卫们齐齐喊了一声:“侯爷。”
夏瑾顿时惊喜,回头一瞧,只见郁止悠悠转醒;然后想起方才所为,夏瑾装作什么都发生过一样,往旁边匿了匿。
也不知郁止究竟看到她英雄救美没有,若是看到了他可会起疑心?
忐忑犹豫中,只听郁止沙哑着喉咙吩咐:“将刺客押下去,加紧防备,除了展意和大夫,任何人不许踏入居内一步。”
侍卫恭敬应是。
丫鬟云里雾里难以置信的被押走了。
房中除了一人一鬼再无别人,夏瑾迟疑的想自己要不要去药房帮帮展意,郁止缓缓闭目,又开了口:“你究竟是谁?”
好吧。
果然还是引起了郁止的怀疑。
夏瑾怂兮兮的不敢说话,虽然她说了话郁止也听不到,但她还是缩到了墙角,远远的看他,整个魂弱小、可怜、无助……
“你说你是夏国公府的奶娘,那你应该好生待在国公府里头,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这里,你不是,你是谁?”
他自信而笃定,好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推测。
夏瑾心慌意乱,突然十分后悔自己来到念亲侯府探望郁止的决定。
不对不对,若是她不来,郁止现在已经死了,他若变成鬼魂,她只会更后悔。
都怪这个男人太聪明,他就不能愚笨些么,这叫她还如何糊弄……
正这么想着,郁止突然用极其疲倦的道:“是你吧瑾儿。”
夏瑾无声。
她的本意是想让郁止忘了她,现在看事情好像变得更糟糕了。
仍是没有回应,郁止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脸只露出个白白的额头,闷闷的声音像是低喃,更像碎语:“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很想你。”
刹那间,夏瑾感觉丫鬟行刺的那把刀没捅到郁止身上,捅到了她的身上,正中胸口,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好在郁止没有继续说,夏瑾等了半晌,轻轻掀开被子一个角,发现他又睡了过去,眼睫在眼睑处投出的扇形阴影,睡颜脆弱得令人心疼。
夏瑾将被角放下,看着他微微轻叹,他钟情谁不好呢,非要钟情她,可惜她是个短命鬼,再心动也不能同他在一起。
夏瑾觉着,不能任由事态再这样发展下去,郁止必须忘了她,十日忘不了,百日千日总会忘的,她应该离开念亲侯府,真真正正的狠下心,再也不来了。
如是想,夏瑾给他掖了掖被子,幽然往外飘。
只是,行到门口,她却又忍不住停下,回眸看向床上埋在被中隆起的人影,如何都飘不动了。
定定停了很久,亦看了很久,夏瑾认命似的又飘了回来,托着腮一脸沮丧。
姑且等他伤好了再走吧,万一又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怎么办呢,展意不能时时在他身边,其他的人又不可信,除了她没人救得了他。
况且,郁止又看不到她,她打死不再显灵,假装自己已经投胎去了又有谁能知晓呢。
是她善良,是她善良,是她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