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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捕快行事暗用心(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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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一瞧有客人上门,喜洋洋地迎了上去,可她一眼就认出了云娘,惊讶道:“你不是白天那个......”

她话没说完,云娘便笑了,“简单来说......”冷不防看了一眼牵着马的李苦,咽了咽口水,“我们需要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他们俨然是两只落汤鸡。

大姐打量二人许久,频频泛眼,喃喃道:“你们年轻人,真有精力折腾。行了行了,赶紧进来躲躲雨吧。”

大姐边引路边絮叨:“新婚夫妻吧?我见得多了……”

李苦没去瞧云娘,云娘也没有去瞧李苦,两人都默默的。

雨后,冷清,心绪乘风飞来飞去,飘走飘回,不辨哪里是东,哪里是西。李苦站在屋檐下,揪了一把地上的野草,挑出一根最韧的,嘴里叼着,一咬一动,直视前方,目色空明。

小旅舍,淹没在昏沉的黑雾之中,出奇地寂静,他适才想起,忙活了一下午抓到的四条鲤鱼,全都被遗忘在了原地。

他讪笑,真傻。什么时候他也把日子过得这么傻了。

云娘洗过澡,换上大姐借给自己的旧衣裳,据大姐说,这是她出嫁前做的,有年头了,早就过时了,可是不舍得扔,这么多年了,娘家留下来的念想也不多了,能留下就留下吧。相比中年发福的大姐,云娘的身材只适合穿她以前的衣裳,大姐也大方,说借她就借她了。

庭院深深,露湿霜重。李苦眼见着她从“男人”变成女人,虽然只穿着老旧的粗布衣裳,可毫不影响她用美色来“勾引”自己。

她拿着一把草扇,不是为了扇风,只是为了掩饰尴尬。

“你老看我作甚。”云娘被她看得羞涩了,这是平生第一次羞涩。草扇倒了霉,被这个娇媚的女人于手中揉来揉去,快散架了。

李苦忐忑,可不想被她发现,“我是在想,你怎么一下子从男人变成女人了。”

云娘冷哼一声,“你早就瞧出来了,装什么蒜。”

“感觉......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我。”

是啊,都是她,可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草扇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一会儿左右扇,一会儿前后扇,一会儿又转着圈扇,从不消停!

李苦说不清楚,这场没头没尾的博弈,究竟是自己占了上风,还是她抢占了先机。总之,他无药可救了。

谈情说爱总要矜持些,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谈。

“这房子,租的。”他道。

“租的?”云娘失笑,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连这个都摸透了。

“我问过那位大姐了,她男人姓朱,她姓陈,本是县令家的衣食客,后来夫人破例放人,不仅给了他们自由,还给了一笔钱,他们就在城外租了五间房,办成了旅舍,今年是第三年了。”

云娘一皱眉,“县令?是咱这儿的王通吗?”

李苦点点头。

“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茶钱五两,每月再另给二两半。”

云娘一听,微微颔首,“价格还算公道。”

“可我觉得怪怪的。”

“怎么说?”

李苦咬了咬牙,嘴角渐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云娘见他改颜,下意识地用指甲抠着扇面,也起了思量。

钱塘虽不是大县,但民居房的情况多种多样,不输大都市,仕宦府第自然是面积宽广,构局讲究,重视山水情趣,且房屋质量考究,当为宅产中的上乘;少数的小户人家拥有祖遗的房产,如果在若干年内家庭人口并未有明显的增长,子孙后代们也愿意守着先人遗产,兢兢业业,此便为等而下之者。以上两种情况虽有高低之分,但终究都是有房可居的人。

另有一类人,被称为“房串子”。由于自己房无一间,地无一亩,所以长年租房度日,没有固定住址。长年租房居住的人中也分不同情况:一种是有房之户被迫租房,由于家族庞大,经过若干年的人口繁衍,原有住房已容纳不下,不得不租房以疏散人口,此为分家;另一种从外地到本地谋职者、经商者,这些外来人口租房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自身安稳之后,选择适当地点租房安置从老家接来的家眷,这种租赁无庸讳言不是主流。这类人当中不乏有人能平步青云,大展宏图,由于资产的积累,若干年后也能在钱塘城内购买房产,无需再租房度日,但毋庸置疑的是,还有相当一部分外来人口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的子孙代代相传过的都是普通公职人员的生活,社会地位低微,收入微薄,又不敢干赌钱一类祸福难测的事,生怕把辛辛苦苦积攒的“老婆本”全都赔进去,好不容易讨了媳妇,其家境又与自己相差无多,帮衬不上,只能靠媳妇的一双巧手做些针线活,赚点小钱补贴家用。光是夫妻二人过日子,苦一些倒也罢了,偏偏还生齿日繁,一家人勉强糊口,怎敢生买房置产之念?

但不论如何租房、租何种房、何人租房,交“茶钱”是租房者必须要遵守的老规矩。所谓的茶钱指的是新房客迁入时需要一次性付清给房东的几份手续费的总称,一份是当月房租;一份是预收的下月房租,也就是茶钱,房东收取茶钱的目的,是怕房客在最后一月住满时会突然退房,导致房东没找到新房客而影响收入;另一份是打扫钱,房东负责在出租前把空房打扫干净,这点劳动相当于一个月的租金。

若说租房这事儿有问题,细想也的确,陈大姐富态,手又细腻,不像是在外面干活的女人,说明家里还算富裕,男人有本事养家,不需女人多么贤惠能干。

一月二两的房租钱,在城内实属寻,可旅舍开在城外,价格应当减半。谁也不是冤大头,普通人家多付一两房租银子,就等于花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朱大哥和陈大姐怎么就心甘呢?还是说,他们压根不缺钱?

“你是在青园遇到陈大姐的......”李苦边想边低喃,本是无心,可他这么一说,云娘也觉得怪怪的了,为何这么多人和事,看似不想干,却都暗暗相连?

“李苦。”

“嗯?”他偏过头,浅凝着云娘,被她叫了全名,不太习惯。

狂风忽得一卷,淡烟急雨,水又落了下来,这寒意来者不善,不由得让人起了退缩之心。

“你刚才说,陈大姐她男人姓什么?”她柔柔地问,想再确认一遍。

“姓朱,吴郡人氏。”他回答。

云娘倒吸了一口冷气,手心和脚心都开始发凉,世事之间最怕的就是巧合,可命运万变不离其宗,总是生出许多巧合来作弄。

“宝承古董店,在灵雀巷,老板姓朱,也是吴郡人,他跟王通是一伙的。”此前云娘急着去洗澡,还没见过朱大哥,但李苦见了。

“青园,古董店,县衙,都有问题,还有琅琊王家......”她开始慌不择言,事情好像一下子变复杂了。

李苦望着她,阅着她的焦灼与无奈,眨了两次眼,突然皎洁一笑,把云娘推到了客房门口,“去休息吧,其他的事,咱们明日再说。这旅舍里不止咱们俩,还有别人,你插好门,除了我,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嘱咐完,事不宜迟,他朝向一间亮着灯的房间走去,里面住的是朱大哥和陈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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