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与少年（十二）（2 / 2）

萧羽因为想念阿遥，便趁着天气好的日子顺着感应一路寻来。可当萧羽轻轻跃上枝头，看到的便是阿遥在地上垂死挣扎的样子。

容不得萧羽去联想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阿遥救出来！

萧羽振翅，从窗户的缝隙中飞进屋里，落在阿遥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小黑子！你说话啊！”化成人形的萧羽跪在地上，从满地的玻璃渣里小心翼翼地捧起阿遥，黑鱼只是轻轻地括了括鳃，便不再动弹了。

一定是太疼了，这跟让人从钉子上滚过有什么分别。

“小黑子你忍着点，我带你回去，洛川和音欢肯定会帮你的，你别急。”萧羽只能轻声安慰着阿遥，让他安心。

阿遥轻轻地呼吸，鱼身上便丝丝地往外渗着血。

萧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豁然变成了一只大鸟，比之原型大十倍有余。小心地避开阿遥的伤处将他叼起，跃上窗台，展翅飞了出去。

一路上，萧羽拼了命地扇着翅膀。维持巨大的体型已经很耗费他的精力了，撑着最后一股劲落到了茶馆的院子里，瞬间变成人形，高喊着：“洛川！你快过来！你救救小黑子！”

洛川听萧羽夹着哭声高声呼喊便知事情不妙，连忙赶来。见到院中情景后便跪在池边，一手捧着阿遥放入池中，一手将阿遥身上的玻璃碎片轻轻取出。

黑鱼似乎觉得有些疼，每取出一片碎片，鱼身都会轻颤一下。

洛川转头对萧羽吩咐道：“快去找个木桶过来。”

萧羽听了一刻不停地跑进厨房，提了个大木桶又跑了出来：“这个可以吗？”

“可以。从池子里舀半桶水，再去我房里把架子上的金疮药拿过来。”洛川看了一眼便接着吩咐萧羽做事。

因为当他吧阿遥身上的碎片都处理干净后，才发现阿遥伤得多重。洛川脸色越来越严峻。

那些细细碎碎的玻璃渣造成的不过都是皮外伤。最致命的一道伤在肚子上，伤口很深很大，已经可以看到黑鱼里面的内脏了。

对于精怪来说，本体是最宝贵的，一旦本体受到伤害或是损坏，孕育出的精怪便会消失。而冬天，对于阿遥这些活物长成的精怪来说，灵力本就是最弱的时候，恢复起来本就很慢，这么重的伤势，洛川心里其实也没有把握。

洛川把阿遥放到木桶里，黑鱼翻着豁开来的鱼肚漂在水上，桶里的清水很快便被染成了粉红色。

萧羽手忙脚乱地找到了洛川说的金疮药，赶回来后看到这样的阿遥，忍不住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一边哭了起来。

对于萧羽来说，阿遥是他成为精怪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如今却要他看着阿遥死去，这对于他来说太残酷了。

洛川明白萧羽的感受，但生死面前，一切的情感都是那么的无力。洛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摸了摸萧羽的头，接过萧羽手中的金疮药撒在水中。

毕竟能救一点是一点，只要还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这池里的水本是雪山上的雪水，圣洁纯净，洛川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想办法引过来的。金疮药则是一位云游僧人赠与他的。两者加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也算宝物。

洛川想了想还是招呼萧羽一起把桶搬到屋子里，这样起码会暖和一点。做完这一切，洛川也觉得束手无策了，只能静观其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