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贼夜半偷鸡 荒唐人却遇荒唐5(2 / 2)
“公子,前面有人打架。”
那赵秩一虽然声音依然平静,可是多少流露出一丝不耐。
“那就换条路走。”
那车夫这才吆喝着大马转头,却不想一旁美貌婢女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
“公子快看,那其中一个打架的,好像是今日和赵辛抢那头斗鸡“威猛”的王重恩!”
婢女的话引起了赵秩一的兴趣,他从车帘后伸出头来,远远看那几个缠斗在一起的少年。
却见月光下,王重恩与一位青衣少年被五名手持大刀的魁伟大汉围在圈中。却见那王重恩衣服也散了,头巾也落了,头上那两朵牡丹花也快掉了。真是狼狈极了。可是那位青衣少年面对强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左突又击,另敌人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那赵秩一借着月光仔细看去,那几位彪型大汉他也是认得,乃是黄记镖行的老板也是几位镖师。这黄记镖行在江湖上颇有地位,是淮南道一带有名的镖局。镖局是由黄家五位兄弟共同经营,这五位兄弟当属老大黄天簇最是有名。他本是崆峒门下大弟子,武功在江湖本就了得,后下山经营镖局打着崆峒派的旗杆,一时间十分显赫。后来不知怎的搭上了吴越王,这几年兄弟几人背靠吴越王将生意做得十分得大,走镖的范围不仅扩大到京城关中一带,甚至远至西凉,党项也有他们镖局的驿站。
可这个江湖也已成名的崆峒派黄天簇却拿眼前的无名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却见那青衣少年不仅以一敌五,甚至还要保护一旁笨手笨脚的王重恩王公子。
不过他却全然没有一丝颓态,剑未出鞘却舞得虎虎生风,挑,刺,劈,砍,那动作风生水起,气势如虹。
这边的赵秩一看的兴奋,不觉赤脚跳下车来,抚掌拍手道。
“好,好。如游龙矫凤般翩然,如惊飞鸿雁般环旋。可谓华茂青松,荣耀秋菊,灼如渌水,皎若朝霞。几月不来京城,想不到京城里竟然有这样俊秀风流,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物。”
却说那高手之间过招,往往就在一瞬间。那黄家兄弟能在江湖押镖行走这么多年而没有危险,早已说明他们不是吃素的。却见那旁边一人,长啸一声,那大哥黄天簇忽得跳起,在空中接住了那人扔过来的游龙宝刀。
那游龙宝刀原乃是崆峒派玉漓长老的随身宝物,随着玉漓长老当年闯五关,杀四鬼,又独上天坤上挑了天坤整个一个帮派,在中原武林,早有盛名。如今这宝刀传给了黄天簇。说句不好听的,押镖途中,但有宵小盗贼若有意劫镖,那黄氏兄弟不用出手,但凡亮出此刀,敌人便不战而逃的鼠雀之辈不知凡几。
但见那黄天簇拔出刀来,直取那青衣少年,那大刀果真威猛力劲,四面银光错闪,寒光凛凛。那少年也知遇到劲敌宝器,躲闪不敢阻挡。霎那间现场形势大变,少年转身便跑。黄天簇毫不相让,举刀来砍。
一个响指的功夫,战场形势立变,少年安危便在一瞬之间。远处的阿衡看得心惊胆战,不禁“啊”了一声,下意识掩住了口。急忙向主子看去。还好赵秩一目光沉静如水,并未注意到她的动作。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少年脚下用力向前面墙壁奔去,登登几下,便登上了那土墙。就在阿衡以为少年见无力抵抗,欲翻墙便走时。那少年一个走马回枪,忽的转身。就在那一刹那,青黑色宝剑出鞘,口中一声“着”。竟然向那黄天簇砍来的宝刀横劈过去。
两强相争勇者胜,那少年的气势如同大鹏展翅,如同旭日高升,如同钱塘大潮一般向不能抵挡的向黄天簇涌来。
那黄天簇只觉虎口剧痛,人不由自主向后倒去,只听到一阵极大的断金撞玉声,那柄游龙宝刀竟然断成两截。
那黄天簇坐在地上,一时之间看着自己手中半截子游龙宝刀竟然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自幼随玉漓长老学艺,年少便小有名气。后来又行走江湖接了苏记脚行的生意,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武功高强者恰如少林的枯木大师,武当的青灵道长,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眼前这个无名小卒,虽说武功高强,但在转瞬间能轻易劈断了崆峒派视为镇派之宝的游龙宝刀,那人可必须具有极其深厚的武功内力。可是这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绝不过二十。就是他从生下来便演习内功,怕也练不到可以震金碎玉的程度。可是,又是为什么,少年轻易断了他的游龙宝刀?难不成是因为他手中那只青黑长剑?
远处偷偷看的阿衡见少年不仅毫发无损,反而反败为胜,将那黄天簇逼出圈子,一时放下心来。
却听一旁公子奇怪道。
“阿衡,你看到他那柄青铜长剑了么?剑首那只异兽怎么那样眼熟。”
阿衡侧目向那边看去,那位青衣少年已将自己的武器收在腰中。可是阿衡自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沉吟半晌道。
“看是看到了,只是离得远,看的不真切。”
那赵秩一转头看着阿衡,眼睛里有飞扬光彩。。
“这少年形容英俊,出手非凡,将军若得此人相助……可不啻于咱们为五州营立下了一个大功!”
说到这里,赵秩一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淡淡吩咐。
“今夜回去便画下来,等回到金陵老宅中,便在家传金鳞剑器谱中查一查!”
那赵秩一一面说一面已经转身上了马车。
那阿衡见主人上了马车,也急忙登上大车。见主人嫩白的赤脚上尽是尘土。急忙从袖中抽出白布帛,轻轻为主子擦拭 。
那赵秩一似乎全然未决,只一味沉溺在自己的思路中。
“这少年俊秀风流,意气风发,气度不凡,处惊不乱的从容态度绝非常人。我要知道他的来历。”
赵秩一沉吟着吩咐道。
阿衡急忙低头应是。随即赵秩一轻扣厢壁。马车慢慢启动。随着那车轮的缓慢转动,车厢中的烛光一阵跳跃,那跳跃最多的火烛几近泯灭。
赵秩一目光如炬,沉沉看着那跳跃的烛光,可是他人在车中,思绪却不知早已飞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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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郑竹影出了那家娼妓院,失魂落魄的一路的奔跑。从这里向被走,不过二三里地就能到达离杜家,郑竹影受了惊吓,只盼早点能到杜家。可是这条小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郑竹影脚下鞋靴,又极其不随脚。人一不注意,踏入一块洼地,膝盖一软,人差点向前跌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她就要再次扑倒在地上的时候,斜里小路上窜出一人,正把她抱住。
郑竹影吓得面色青白,以为又是黄家兄弟。两手两腿不断乱打乱蹬,只差没在扑上去,冲着那人耳朵再咬一口。
不想那人不仅没放开她,反而收紧胳膊,将她抱得更紧。郑竹影吓得粉拳连连,更是惊慌失措,没命挣扎。一面挣扎一面尖叫道。
“不是我,不是我……”
挣扎半日,终于得空,一把掀开那人铁臂,转身便跑。不想那人一把抓住她的粉拳,大叫道。
“小影,小影,是我,是我杜恒,我是表哥!”
其实杜恒并不是此时才叫,主要这日郑竹影受了惊吓,一心要逃,根本没听见杜恒在她耳边低吼。这会子,也不知杜恒到底吼了多少声,郑竹影这才慢慢将这话听了进去。
既听到熟悉的声音,郑竹影这才停下手去。睁开眼茫然四顾。可是那目光在杜恒脸上来去几次,面色还是惊吓里带着小心,好似不认识杜恒一般。
杜恒从小到大,向来觉表妹高高在上,好似神女一般,哪见过这样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竹影?霎时间,心如刀绞,不能自己。
到了此时,他也顾不得男女大防,胳膊紧紧搂着表妹,一只手如同抚摸小猫一般,轻抚表妹,嘴上连生安慰。
“好了,好了,都好了。”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时间,郑竹影这才慢慢缓过神来。颤巍巍的转头去看表哥杜恒。见杜恒目光急切的望着自己,却又有些不敢置信。端看杜恒半日,忽哭道。
“表哥,是你么?”
杜恒见竹影吓得脸色发白,目光惊慌,整张小脸上尽是泪水,也不知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会子见她又惊又怕,哭着问他是你么表哥,一颗心痛极,真巴不得自己代她受罪。直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一叠连声道。
“是的,是的,你不要害怕,是我。”
竹影目光涣散,在杜恒面上来回几次,似乎在确认眼前之人,是不是表哥杜恒。
杜恒极有耐心,一面抚摸竹影脊背,一面柔声安慰。那郑竹影面无表情听了半天,忽然哇的哭了出来,一头扎进杜恒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