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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画面十分平静，旧友偶然相遇，打个招呼；也十分合理，八年没见，相顾无言。

这两人惯会演戏。

一个装不爱，像是遁入空门，戒情戒爱。

一个装不知，像是饮忘川水，忘却前尘。

若不是王源知道真相，想必真的能被骗过去。有什么事不能大家面对面坐下好好聊聊，把话说开了，一个劲地闷在心里，谁会知道。王源完全忘记前不久刚告诫王俊凯什么都别管，看戏的心态全都变了味。

“马思远！”

“怎么了？”

马思远的回话远远地从厨房传来，隔了一道门，显得缥缈。

王源怒气冲冲地穿着拖鞋，啪嗒啪嗒，一出口软绵绵，“你做什么？”

“你午饭应该还没吃吧。”马思远头也不回，“我今天懒得做饭，家里剩的小馄饨煮了，又下了点面，当做云吞面了。还炒了个蔬菜，够不够？”

“够！”王源和Karry唠了能有三四个小时。虽说早饭吃得饱，还有马思远亲手做得零食，聊天时一肚子气，气都气饱了，现在被马思远提及，厨房里骨头汤的味道馋得王源直咽口水。

什么事都没吃饭来得严重，王源暂且放过马思远，乖乖卷起袖子，“我把汤端出去？”

“好，有点重，你当心点。”

“我可以。”

小馄饨是马思远亲手包的，皮是擀不来，找了好几家店才找到薄至半透明的皮。那家早点铺做做街坊生意，马思远提高价格单买皮，老板拒绝，声称先找他预定，按分量算钱，和菜市场一个价。肉馅是亲手调的，七分瘦三分油，加了马蹄丁在里面，吃上去更加爽口。

无论是小馄饨还是面，重要的是汤底。骨头汤是马思远昨晚开始炖的，就葱姜和骨头慢慢炖，汤底清澈，不见表面的油脂。从中盛出一大碗，往里放了山药黑木耳，健脾胃。

王源吃饭习惯细嚼慢咽，每一口嚼三十下才咽下去，一顿饭有时能吃上两个小时。家里人配合王源，吃饭速度同样放慢。马思远吃完，抬头看了眼王源的碗，还剩半碗，有问题。

“吃不下就别吃了。”

“我没有。”王源忙护住碗，“你今天找王俊凯做什么？”

“终于开口问我了。”马思远挑了下眉，“说吧，什么时候知道Karry回来的？”

“不是我先问你的……”

“嗯？”

“好了好了，差不多上个月。”

“真的是长本事，连你哥都瞒，还知道删公众号，编造聊天记录。”

“你都知道！”

“我是你哥，你做什么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马思远没打算把自己心里的猜测告诉王源，有些惊世骇俗，连他也不敢确信，“你啊，忘了医生说的，切忌思虑过重。”

“还不是被你们俩弄的。”王源被念得委屈，“小时候吧，你们俩就跟冤家似的。大一点吧，关系是好，除了一提情书就翻脸。这也就算了，到高中了，他明明告诉你他什么时候飞，你也跑去机场了，结果直接坐地铁回家了。你想什么呀？”

“我只是想明白了。他做得任何决定不会因为我而改变。去或者不去，不都是一样的。”

“那现在呢？”

“你怀念读高中的时候吗？”

“哈？”

“回答我。”

“怀念。”

“可你现在想重新读一遍高中吗？”

“不会。”

“所以我也不会，我至多感慨下我的青春里有过他，而不会强求现在的生活必须有他。”马思远深呼吸，少有的疲倦感席卷全身，“我安于现状，不想改变。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继续重复这些话，直到你信为止。”

“我信，我信还不成！”

“罚你洗碗。”马思远端着碗碟进了厨房，“一天到晚就是闲的，有这功夫想有的没的，还不如给我干活。”

都是Karry的错，王源想道。

Karry打了个喷嚏，吓着坐在他旁边的王俊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两下。

“你有必要吗？”

“万一你传染给我，我传染给王源怎么办？思远哥不得杀了我。”

“我没有生病，哪来的传染。”

王俊凯表面点头，身体动都没动，甚至递了杯热水给Karry。

Karry接过放在桌上，“我真没事。”

“你从回来到现在是又喝完了六罐酸奶。”

“我渴了。”

“除了酸奶，还要白开水。”

“不喜欢喝白开水。”

“你什么都不喜欢喝，分明是酸奶上瘾。”

“嗯。”

“你还嗯的出来，承认你今天被思远哥的表现给刺激到了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