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字（1 / 2）

大早上的升旗，相比脸爆红紧张到无措只能眨着泪眼看向他求助的小傻子，戚谢淡定了许多。

活了这么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何况，戚谢是吃过的。

“哥哥，它怎么变大了，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像是怕戚谢不信一般，靳令抓着他的手，要去试温度。

喂喂喂，小伙子你冷静一点。

戚谢甚至用了点神力，才挣脱了少年紧紧抓着他的手。

这小傻子手劲也太大了吧，就这力度，也不怕把自己给捏爆了。

本着“救救孩子”的老爹心态，在靳令异常有求知欲的注视中，戚谢耐着性子给他上了门生理卫生课。

靳令是个好学的小孩，依着戚谢粗糙的讲解，在教学用具上进行着实验。但他就像个没轻重的愣头青一般，没两下，教具发出了严重的抗议。

板书是老师的，但文具是自己的。靳令“疼”得眼泪汪汪，只得从被窝里拔了出头，眼巴巴看着戚谢发出了求助信号。

“哥哥，疼，可以教教阿令吗？”

可以拒绝吗？被迫在被窝里围观的戚谢满脸写着不乐意，却扛不住小傻子傻里傻气的脸，将身子缩进了被窝里。

他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打发过自己了，这会却要来伺候一个岁数连他零头都没有的小毛孩子。惆怅啊。

怕手艺生疏了，他放缓了手势，轻拢慢捻，小傻子却像是不满足一般，硬要往他手上凑。

果然是年轻人。戚谢老脸一红，放空了思绪。

算了，随他吧，就当是精准扶贫了。

一片洋洋洒洒的文章终于在戚谢手把手的指导中上交给了指导老师后，靳令红着脸，搂着老师喘气儿。

“哥哥，阿令学会了，阿令也可以帮哥哥了。”他作势便去掀教案，吓得老师顿时使出神力挣开好学生，连滚带爬下了被窝。

他并没有将自己交给旁人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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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谢起初还有些纠结两人有了这般诡异的接触，相处会不自在，但见下了床的小傻子依然天真无邪缠着他叫哥哥，当下释然了。

左右就是讨人喜欢的小孩子而已。

早饭是戚谢借了厨房，使障眼法换上的灵食。别看靳令一口一口吃得欢快，饭没吃完，没意外又全给吐了出来，只能续着糖水补着，才不至于整个人给折在这儿。

今儿下了雪，靳令有些咳嗽，戚谢便歇了带他出去跑的心思，将人带到书房，将之前买的一堆玩具全抱了出来，搁在炭炉旁，自己倚在榻上看书架上搜刮出来的话本儿。

靳令看着面前这一大堆孔明锁、九连环……两眼一翻，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生无可恋。

看一眼便能搞定的难题，偏偏得装作不懂，要像只无头苍蝇般一个人摸索。

偏生榻上的戚谢看话本看得咯咯直笑，他更是憋了一肚子的闷，幽幽看了戚谢好一会儿，直接上手甩了手上一个九连环。

“怎么了？”戚谢听着声，摸了把簪子卡在书里，下榻捡了九连环朝他走来。

炭炉旁暖烘烘的，戚谢还望里头加了点安神的香块，他一走近，清淡温和的香气扑了满鼻。

“不好玩。”靳令回忆着其他小姑娘的神态，不自然做了个噘嘴的表情，生动的表演了什么叫自己不会被人看穿后却不肯承认反而恼羞成怒的不讲理姿态。

也是戚谢刚看了笑林广记被逗乐了脾气好，便蹲下来好声好气哄着没道理的小孩子，不然非得在线教做人。

“哥哥笑得那么开心，一点都不管阿令了。”靳令见戚谢吃这招，豁出一张老脸不要，凭着记忆学府里的小姑娘撒泼耍赖。

小孩子脾气上来了，就不理他，推着轮椅绕到了炭炉另一侧。戚谢念了好几个书中的故事，逗得他哈哈大笑，才松了笑脸又凑上来缠着他继续讲。

戚谢有些口干舌燥，想将书扔给靳令自己读，又想起了那天他说自己不识字的事，心头又是一酸。

小傻子痴了半辈子，家人不亲不爱的，大字还不识一个，甚至连个玩的都没有，苍白的过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