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保雀（1 / 2）

进了保雀阁，却不见了宁至丘，秦晃一凛，却不动声色地拨拉起门边挂着的鸟笼子。

伙计迎上来，堆着谄媚的笑：“公子许久不来了。”

秦晃确实是这儿的常客，也与这儿的伙计们熟识，他往二楼走，漫不经心地探问：“四儿呢？今天怎么不是他来侍候着？”

六儿替他打起帘子：“前头来了贵客，四哥不知道您今天要过来，就去听差了。今天可叫我赶上了侍候您的机会！”

秦晃摇摇头，又问：“来了谁？”

六儿愣了愣，似是没想到秦晃会问，犹豫着答道：“是宁大公子。”

秦晃知道自己心急了，不再问，坐在二楼楼梯外三丈，边看鸟边瞥着那边的动静。但他玩赏遍了保雀阁里的珍禽，又买下了一只兰珍珠，还是没等到宁至丘出现。

保雀阁里只有这么一个楼梯，等了这么久，不见宁至丘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保雀阁里有不为人知的路，宁至丘特意挑了没人的地方走；要么就是宁至丘的事还没完——那么这事显然就不会是看鸟儿了。

保雀阁和宁至丘必然有问题。

想明白这点，秦晃拎着兰珍珠便走，六儿浑然不觉，还乐呵呵地倚在门板上数银子。

等秦晃出了雀市，四儿才独自从三楼下来，搭着六儿肩膀随便闲聊：“刚才是谁？好阔绰的手笔。”

但秦晃行止如常，六儿也觉不出这位熟客的不对，倒算叫他彻底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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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人定时分算是温乡侯府一天里头最热闹的时候，无他，这个时候林丛鹤最有精神，小樽小鼓和秦晃看着高兴，连带着阖府都能热闹几分。

秦晃献宝似的把兰珍珠的笼子挂在檐下，林丛鹤抬眼就能望见，偏巧这只鸟儿通灵似的，对着林丛鹤格外给面子，就着夕阳宛转而歌。憨态竟逗得林丛鹤展颜，秦晃悄咪咪地给它加了一撮玉粳米。

用膳是在云水堂，团团一张桌子，他们四人分坐。

饭后林丛鹤靠在榻上，照例是小樽先报府内一应事宜，之后林丛鹤给秦晃和小鼓讲兵书，而小樽自己去看书。

夕阳金辉斜，风摇动投在窗纸上的树影。

从去年冬林丛鹤染风寒至今，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秦晃看着林丛鹤张合的嘴唇就渐渐地走了神，魂游物外，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直到被林丛鹤的戒尺点在手心才猝然惊醒。

他脸皮一向厚，倒不至于闹个大红脸，但在林丛鹤面前还是有些微的羞愧。林丛鹤没说什么，只是含着笑意睨他一眼，秦晃收敛了心神，央告地冲林丛鹤抱了抱拳。

林丛鹤挑挑拣拣果盘，取了一枚青杏子掷入他怀中：“这才几时？醒醒神吧。”

秦晃接过杏子啃一口，酸的他脸都皱了起来，林丛鹤似笑非笑，小樽小鼓也都抬起头来看热闹，秦晃昏头涨脑地起来，坐到林丛鹤身边，腻腻歪歪委委屈屈地把头抵在林丛鹤肩上。

一只小狗儿，和小时候似的。

林丛鹤也是一怔，居然笑得呛了气。

这下秦晃不敢再闹了，慌慌忙忙地扶住林丛鹤，手贴在林丛鹤后背上，内劲吐出，缓缓给他顺着气。小樽也抢上前来，奉茶等在一边。小鼓就更夸张，眼见这边有人了，自己去把云水堂的帘子都放了下来，这下可真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林丛鹤险些又气呛了。

讲学自然中途夭折，等送林丛鹤回了千秋院，小樽小鼓轮番地把秦晃数落了个遍。

等到秦晃回了自己的院子，带着笑躺在床上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他忘了把宁至丘的事告诉林丛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