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知者罪(1 / 2)
从宫里出来时近正午,秦晃绕去北街打了壶梅花酒,提着回了温乡侯府。
走到千秋院外,秦晃扒着门框往里张望,被小鼓从后面拍了拍肩:“统领干什么?”
秦晃提溜着酒壶晃了晃:“想给侯爷送壶酒,北街的梅花酒。甜酒,敢叫他吃一口吗?”
小鼓朝里望了望,空庭寂寂,他勉强答应了,但又切切嘱咐他:“桌上的小盏,只一盏,再不能多了。”
“怎么比小樽还婆婆妈妈。”秦晃啐他一口,“我自然知道。”
方及冠的青年微微红了脸,犟道:“谁婆婆妈妈?侯爷的身体不敢轻忽。”说着推他进去,秦晃踉踉跄跄跨过院门,抱住酒壶回首要打他,小鼓早退开了两步:“快进去吧,侯爷等你呢。我去叫厨房传膳。”
“统领,不,哥,亲哥,我今天早上惹了侯爷不高兴……你说句好话去!”
秦晃摇着头打帘子进门,视线骤然昏了下去。
现下暑气减退,早晚渐渐凉起来。小鼓不敢叫林丛鹤受了风着了寒,是以早晚都是要放下帘子来的。今天想是惹了侯爷不快,不敢进来,便没卷起帘子。
虽知道因由,但也有些怪他照料不周,秦晃撇了撇嘴,决心不做他的说客。
他把酒放在外间的桌案上,轻手轻脚往左边的寝室走过去。
床上拉起一半帐帘,林丛鹤昏昏卧在被子下,想是又精力不济睡了过去。秦晃缓缓卷起窗帘,悄悄地系好了,斜坐在床边脚榻上,虚虚握住林丛鹤一只手腕,竟不忍心叫醒他。
每况愈下。
秦晃的心里憋得难受,恨不得大吼大叫几声。
林丛鹤咳了两声,醒了过来,偏过头来看见秦晃,笑道:“这不是定钧?从宫里回来了?”
秦晃扶着他起来,一边答应着:“刚回来,去北街打了酒,要不要尝一口?”
林丛鹤眯着眼笑:“自然是要。”他在床头的软枕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林密找你说了什么?”
秦晃没问林丛鹤怎么知道,这个人虽然卧病在床,但自有他的消息渠道,无论是皇城还是北疆,该他知道的没人能堵住他的耳朵。他挑拣着答:“关于二皇子的病。”
林丛鹤有些凉地笑了:“他倒会找人。”
秦晃等下文,林丛鹤却再没有说什么,似乎是不想再管。他去外间拿了酒进来,回来便看到林丛鹤歪着头半阖着眼,俨然是又倦了。
究竟是不想再管还是没精神去管了?
秦晃心里一痛,却不敢让面上流露出分毫,他特意提高了些声音:“是老刘家的梅子酒,闻闻这味道!”
林丛鹤抬起脸来笑一笑,从他手里接过酒盏,手倒是还比前些时候稳些,平平送到唇边:“多年人改事非,只有这一口酒还如故。”
秦晃提着心看他喝完了酒,把酒杯收回来,才听到林丛鹤再问:“他是不是让你瞒住皇后娘娘?”
“还要叮嘱你一句,娘娘或许早就查明白了,只是按兵不动。夹在这两个人间,你要谨慎。”
秦晃问:“娘娘知道?陛下到底是什么主意?”
林丛鹤摇了摇头:“总之别搅太深,早抽身。林密有办法平息的。”
“……是。”
他们刚讲完,小鼓探头进来,林丛鹤收了声,秦晃还想问清楚些,却被林丛鹤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