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问情（2 / 2）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万相宗反倒借此机会壮大，趁名门正派休养生息之时，无声无息间成为江湖上最有声势的教派之一。

许多人甚至说，伏仙教当时被众派讨伐，万相宗也暗中使了一份力。但没有证据，这话也不过是沦为传闻罢了。

如今奚砚时为九转玲珑龛而来，却因闻香楼牵扯出诸多事端。

甚至还牵出一位万相宗的“内鬼”。

引玉门而来的人，是万相宗，还是闻香楼呢？

奚砚时思绪繁乱，直觉走进了别人设好的一场局里，可千丝万缕的牵连太多，让他必须冒这个险。

“吱呀”一声，门忽然又开了，奚砚时下意识握扇，却发现来的人是关凛之。

他端着饭菜进来，看了一眼奚砚时，兀自把菜放到了桌子上去。

奚砚时便立即起了床坐到桌边，“我正好饿了，一起吃吗？”

关凛之摇头，“不饿，你吃吧。”

“不行。”奚砚时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塞进他嘴里去，“陪我吃。”

关凛之便接住馒头咬了一口，突然问道，“这算还了一件事？”

奚砚时想起自己方说过要关凛之欠他一件事，抽扇对着他拿馒头的手就是一敲，“和谁学的耍无赖？”

关凛之也不喊痛，一派镇定的回他，“和你。”

奚砚时皱眉不解，“我何时耍过无赖？”

关凛之：“所以我是认真的，并非无赖。”

奚砚时莫名其妙，头一遭似的，被人噎了一口。

这人竟然还是那个平时屁话不放，人称哑刀刀主的关凛之。

奚砚时反应过来，从容自如的收起扇子，“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认真答你。”

他给关凛之夹了一筷子菜，认真缓慢的说道，“这不算还。”

关凛之追问，“如何才算？”

奚砚时：“我说了算。”

一语双关，关凛之初出茅庐学艺不精，又步步退让妥协得极快，这一场毫无悬念，又归奚砚时赢。

“不过没想到，时隔二十年还能再见到梦陵散，我从雪容那要了些让人送到柳闻真那里去了，给他找点事做。”言归正传，奚砚时神色正经了几分，眼睛里多了些不明的意味，“梦陵散最好有解。”

关凛之不由看向他。

奚砚时这才忽然想起来翻旧账，“中梦陵散者有欲无力，可我当时看你力气大的很，你到底有没有入梦？”

关凛之想起那个梦，下意识便说:“是梦。”

奚砚时思索:“当年江前辈梦中逃跑，吓到晕厥，现今你入梦又有意识做梦中做的事，这梦陵散的效用看似一同，恐怕实际上因人而有所不同。”

关凛之有些心虚：“嗯。”

奚砚时又问：“那你梦到的人是雪容吗？”

关凛之抬头迎向他投来的目光，“给我喝那杯酒的人是你。”

奚砚时：……

言下之意，梦到的人不是江雪容，而是他奚砚时。

他没咬错人，而自己就是他口里的猫？

“等等。”奚砚时稳了稳声音，“你当时为什么一直叫猫？”

关凛之平静的低下头去，似是十分冷静似的，夹了一筷子他不爱吃的菜放入自己碗里，“梦里你，猫耳，猫尾。”

眼神无意间随着停顿看向他耳朵与身后，奚砚时被他这么一看，又想起那天他做的事情来，筷子一摔就站起身来。

“关凛之，吃我豆腐倒是毫不心虚。”奚砚时几步近他身前，抬手便掐住他脖子。

关凛之颈上一痛，毫不反抗的闭上眼睛，没有回话。

是他无礼轻薄在前，难生悔改在后，即是男子，也不宜亲密到如此地步，奚砚时若是真要为此杀他，他是认的。

但颈间的手没有松也没有加大力道，关凛之侧颈忽然刺痛一阵，是奚砚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随之伤口处湿暖的触感逼得关凛之霎时睁开眼睛。

奚砚时唇贴着他伤口，湿热的舌尖舔去血红，痛感一时之间全变了味，关凛之喉间一紧，一下攥住他的手臂，“你...”

“闭嘴。”奚砚时舔净他伤口，一路向他耳后吻去，“松手。”

关凛之手背上青筋几起，忍着松开手，握拳抵在桌面上，再说不出一个字。

奚砚时这才满意了，在他耳后留下一小块红痕后松了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奚砚时抹了抹唇边，漫不经心似的附耳细声道，“经此一梦，务必清明本心……关刀主。”

他一言说罢，转身便走，衣袍随着他动作扬起一片袍尾，永远的留在了关凛之的眼里。

清明本心……这一切是梦是真？

他本心，又所求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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