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不过回国两次，小主人就留在了国内，农场那边还是一切照旧，大爷把那当作阿丢的小事业，教着阿丢赚钱养孩子。顾维摩也没有正经理由留下来了，沈修文请他去作老宅的二把手，顾维摩欣然应允，这就苦了老管家，一个小夫人就够闹心了，这下来了个少奶奶瞎折腾，不能劝不能拦，只能跟在后面好好善尾。

沈修文忙得不得了，顾维摩就开始给自己找事做，去读书，回国准备考研试试万人挤独木桥他游过去的独孤求败感，后来也真正苦了小半年，考了想考的大学，从此决定待在国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其实依旧可以待在不知道哪个小地方飘荡，但他舍不得折腾他的老男人东奔西走两头兼顾，他为他留下来，去学他需要的东西，醉时是一杯茶，醒时是一颗糖。

沈修文糙汉柔情，觉得自己体会了一把当爹的瘾，下班回家后看到挑灯夜战的顾维摩，一声声喊着乖儿子，顾维摩也不恼，给人面子乖乖叫爸爸，小口小口喝着沈修文带回来的各色汤汤水水，喝完开始折腾人，一路脱着衣服去浴室，等水汽上来人也蒸地软绵绵了就开始叫唤：“爸爸爸爸，给我拿睡衣和裤衩。”沈修文不理他，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喝了一半的汤，散乱的书桌，顾维摩立马就能蹬着鼻子上脸，接着管人叫爹。

考得很好，文艺学相关的研究方向。沈修文领顾维摩去拜访一位老先生，像急于夸耀的家长一样。穿过闹市区再驱车很久，到幽静郊区，老先生的家悠悠呈现。顾维摩却表现得像个顽劣孩童，恶狠狠地斥责自己的家长，拒绝进入，要求回家。沈修文一一接纳，哄着被自己惯坏了的孩子。

回去的时候堵车很厉害，他们本来计划在老先生家叨扰两日，后天清晨在回家。顾维摩觉得大概就是这样，总是愧疚自己平白糟践了好多人的心意，自己倒是好好地苟活着，一日复一日地折腾。他其实只是惶恐，对沈修文隐藏诸多，家庭和过往，沈修文从不好奇，也不过问。沈修文一贯地保持沉默，

顾维摩短暂地回忆了很多往事，似睡似醒之间又走了一遭陈年的往事。先是女人的声音，粘稠地可怕，像潮水一样裹着他，又像海藻，拉着人下坠。男女欢愉之事第一次赤裸裸呈现在少年维摩面前，由自家哥哥领着，在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一溜儿干净的女孩等着被挑选。维摩却不高兴，梦里还在愤愤不平：“哥哥荒唐，带我去找女人。”

顾维摩过分地拘谨，比被挑选的小姑娘还扭捏。灯光昏暗，就像人心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也看不清其中的光景。小姑娘都有模糊的美，看不真切，但总归是花枝招展，有极其大胆的女孩，听了吩咐就要主动去攀扯顾维摩。顾维摩直往哥哥身后躲，扒拉着哥哥的西装外套就要躲，哥哥却不允，狠狠地扯出顾维摩要他自己挑第一个女人。

顾维摩吓坏了，扯着小嗓子开始骂自家哥哥，拳打脚踢，被狠狠地搂着，从那排女孩面前走过，一边走哥哥还一边在他耳朵边说，总要选一个的，经历了女人的好，才能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场景光怪陆离，失真扭曲，顾维摩至今日还觉得委屈，在梦里也开始抽抽搭搭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