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忙过年前那阵子就好很多了，顾维摩开始跟着沈修文，两人整日瞎晃荡，从这个胡同穿到那条小巷，沈修文难得吐露往事，从少年心事谈起，说到自己的性取向，怕找不到爱人，后悔自己没有像小叔父那样，从小养个奶娃娃，长大了就是小媳妇，荒唐的时候也去碧云寺，里面的老方丈慈祥又敦厚，小弟子迷迷糊糊总向他打探那些不好说的事情，他会在碧云寺誊抄经文，誊抄前必定沐浴焚香，誊抄时总是端端正正，别人求得是喜乐安康，他只求有个白胖男媳妇，面上是喜怒不惊闲看云雨，心里端的那点事，也有小情小爱翻云覆雨，一直没有遇到过谁，年少时的荒唐事当不得真，到真正看到了顾维摩的那一眼，他就觉得佛祖总是普渡众生的。

顾维摩爱听沈修文这样絮絮叨叨，可还是爱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嘲笑沈修文是个爱碎碎念的小老太太。沈修文拿他没法，像个小老太太一样计较，不再给他说。顾维摩怎么哄都哄不好，哄久了脾气一上来，翻身压着沈修文就又啃又咬，扒光他的衣服给人推下床，怎么也不让再上床。这小媳妇是要翻了天，沈修文也不要脸了，光着身子在房间里晃荡，倒腾出自己从前抄写的经文，一点点读给床上半睡半醒的爱人。

老宅子里年味很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人人都要换上喜气洋洋的新衣。老管家按着惯例领了制衣师傅来给家里人量身裁衣。先是大爷那边再是沈修文这边，沈阿丢欢喜地不得了，一早上就拉着顾维摩过去选款式和面料，连着沈廾其三个人在一沓子面料里面打滚，全照着五颜六色的去选，大红大紫耀眼得很，沈阿丢想着小娃娃穿花衣才好看，顾维摩心里却悄悄琢磨怎么哄师傅给自己弄一套凤冠霞帔作嫁衣。

等师傅到了沈修文这边的时候，顾维摩听话老实的很，所有的尺寸都要量过，从肩到臀，费时费力，顾维摩开始向小师傅套话，小师傅老老实实地说，沈家所有仪式上的服装都要经他们家改手，嫁衣是从一开始就要做的，可近几年来沈家婚事却不见有，也就迟迟没置办，可急坏了他的老师傅。顾维摩装模作样宽着小裁缝的心，量完尺寸就乐颠颠地去找老先生，恭恭敬敬请人上座给人倒茶，也不知羞，就这么请人给自己照着刚刚量好的尺寸制一套嫁衣，记在沈修文那里，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