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沈修文带顾维摩去寺庙，住在从前抄写经文的房间。两个人在里面胡天乱地地折腾，沈修文偶尔爱逗人，总是在情动时告诉顾维摩佛祖在看，要顾维摩知羞。沈修文掏出很久以前抄的经文，有汉隶唐楷，甚至是小篆，很厚的一沓，难得幼稚，用一张经文向他的小菩萨许一个愿，小菩萨慈悲为怀，还没听得是什么就应允。沈修文乐开怀，搂着自己趾高气扬的小菩萨，要听些俗世情爱。

顾维摩就是个气死沈修文的小骗子，趁机编改自己的情史，随口一绉就是一段生死恋。瞎说也恼人，沈修文听着顾维摩叨叨叨，前几年喜欢了这个后几年喜欢了那个，多情得不得了。顾维摩也不只是提个大纲，他还一点点给沈修文讲自己的那些少年情事。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给他雕花凿木，亲自和师傅去挑选了好木材，死乞白赖地要向师傅讨回千年好木，只为凿一个拨浪鼓，送给他即将诞生的小孩。拨浪鼓上要有喜洋洋的胖娃娃，又去求了人，一笔一划描摹上去，用上好的朱砂沾上自己的心血，贺他一句喜得贵子。

沈修文以为这当不得真，但也总是生气，隔天悄悄在家里备上一整套工具，抽出一天的时间来折腾顾维摩，压着人也给自己讨一份嫉妒的欢喜。醋了的男人可了不得，顾维摩偶有不依，沈修文就压着人恶狠狠地欺负，在小楼的阁楼里胡天乱地，谁也管不着，他就是顾维摩的天。

其实要窥得顾维摩少年往事，对沈修文来说过于简单。早时候听闻江阴顾家有一位小公子疯疯癫癫不成气候，上几辈宠溺地很，全靠顾家大公子管教成人，兄弟两人感情本是好好的，后面却不知怎地闹起了分家，都说顾小公子那么一个糊涂人，怎么争的赢，后来倒也真的音讯全无了。这个小公子不是别人，恰是顾维摩，偏偏他还觉得自己遮掩地十足十得好。

沈修文是瞎折腾顾维摩出口怨气，顾维摩自己倒是上了心。沈阿丢家新养了个闺女，他实在是眼馋得很，想要弄一张婴儿车给那个小姑娘，算得上是一份厚礼。等到顾维摩哐当哐当做好这个婴儿车时，小姑娘刚好也满了周岁，要带回老宅子入族谱了。

沈阿丢对自己小姑娘的事可上心，从老管家那里听风就是雨，一个劲地瞎嚷嚷，督促着大爷早早准备。无法，大爷只好打发了沈廾其的玩伴先去老宅，跟在老管家手下，也好学学规矩，整日里给沈廾其惯地无法无天，实在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