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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正待二人亲得难舍难分之际,窗边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尖叫——不怪赵未央大胆,平时真的没人敢靠近他的地盘。但当来的人叫做李久裳时,情况就不大一样了。
“你们?!”饶是李久裳性子洒脱泼辣,行事不拘一格,也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不轻。龙阳之好在吕北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光天化日堂而皇之地把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野男人按在桌上亲,性质就又不同了。“赵先生!他是谁?”
赵未央抿着嘴第一时间把魏辞衷挡在身后。此刻魏辞衷药劲儿还没过,根本起不了身,看起来就像个风月场的老手一般,被人撞见了,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似的。
“少夫人,这是我的私事。他是我的人,不会对梁府行任何不利之事,你大可放心。”
李久裳本来就不太喜欢赵未央,对他的私事就更加不想深究了,管这黑心大夫是断袖还是什么呢。试图尽快忘记刚刚那惊世骇俗的一幕,稳了稳心神,不耐道:“爹刚刚派人传话回来,府尹大人同意我们用尸体去换梁敏。关于炼尸……”说道此处她顿了顿,作为王爷幕僚的女儿,恐怕她对这些奇闻异术也知道不少。她的目光正落在二人脚边的那册笔记上,封面明晃晃的“炼尸精要”存在感无比强烈。
赵未央暗道不好,恐怕对炼尸之法假装一无所知是不可能了。这女人总在不该出现时出现!靠山又那么硬,真讨厌!
魏辞衷瘫在桌上干吹风,仰头望着房梁上的蛛丝飘飘荡荡的,本该一团乱麻的心却出奇平静。赵未央将来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他觉得自己最初对赵未央的理解既是对的,又是错的。这人到底把他当什么呢?不过无论如何,他似乎怎么样都不会伤害自己。亲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正巧翻到一本前人笔记,或许能帮助我对炼尸之法参透一二,但能不能将尸体恢复成‘完好无损’的状态,还不能确定。”
“唔,我来正是要问你,尸体若是直接运到医所,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赵未央恭顺地在嘴里答着,心里已经狂躁非常——这梁老头绝对不安好心!昨天自己已经那么斩钉截铁地拒绝过了,今天招呼都不打就准备往自己这运尸体,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他要是不答应,梁家打算怎么做?
他不知道,所以只能在李久裳逼他答应之前抢先应下来。李久裳歪歪脑袋似乎是忍不住对魏辞衷的好奇,发现赵未央正瞪着她,才觉得自己此举有些出格,撇撇嘴扭身走了。一身红衣像簇火焰似的,越飘越远。赵未央心想,梁放的品味也挺不同寻常的。嗯,也。
回身把桌上的人抱起来放到床上,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小心翼翼地问:“我这就把药效给你解了,你可别打我!我怕耽误你去找齐思源。”
魏辞衷翻了一个白眼,心道:怂、包!
另一边齐思源忍着头痛,经过一早晨劳神动骨地排查,终于找到那个自称见过世子的人。一个小老百姓而已,见着一队佩刀的官兵直冲他去,吓得腿都软了。齐思源根本懒得再给他什么下马威,绑了人准备回去再审。要说这么一个人是怀着什么叵测居心造一番谣,实在难以置信,但要说他是受人指使,就更不像了。可如果他说的是实话,他能掀起的波浪将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魏辞衷简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出门就撞见齐思源绑了人正朝衙门走。
“嘿,孟青!大早上的又是你当值?这酒醒完了吗?哈哈!”
“魏少侠,早上好呀。”两个人昨夜都喝高了,各自把自己掏心窝子的话没半点保留地倾倒给了对方,再见都有点患难与共、难兄难弟的意思,先前的芥蒂早就在几盅烈酒入肚时消弭尽了。“没辙,总有人不安分。世子明明前些天早就进京了,这人非说自己在那之后还见过世子,胡言乱语,不知安得什么心!昨天夜里,可是有梁敏的消息了?”
“嗯,你过来,我跟你说。”
齐思源不疑有他,想着江湖人士都把磊落仗义放在首位,两人一起喝过酒,有了交情,总不至于再坑他,就点点头跟过去了。结果这厢离绑来了人刚走了三步远,魏辞衷一溜小跑地与他错身,就把绑好的人扛在肩上抢走了。在屋檐上上蹿下跳地还撂下一句交待:对不住了齐兄,改天跟你解释!
看,从齐思源手里抢人,就是这么容易!不得不说,近墨者黑,魏辞衷怕是跟着赵未央混久了,性子也被带偏了。
齐思源一个人愣在原地,又在一群手下面前丢了脸,气急败坏地骂:“娘的,狡猾!”
只能空手回去给老爹交差了。不过他心里反而觉得,那么个人说出那么奇怪的话,没落到官府手里才是最好的。不然,谁知道上面又想借此做什么文章,于吕北岂不是大大不利?削藩的节骨眼上,盛平不能乱啊!
想到这,冲魏辞衷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口水,觉得还是不解恨,又骂一句:“臭小子!”
魏辞衷对自己公然掳人的行为没有一点自觉,把人顺到个角落,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放,自己审了起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干什么没事胡说,招来祸事,后悔了吧!”
“大人饶命!小人名叫何廉,住在飞香坊东门二十三号,平时连偷鸡摸狗也不敢,怎么会恶意造谣,搬弄是非呢?”
“叫什么大人,我又不是官府的人。那你说你见过已经走了的世子,是在哪见的啊?不是看花眼了吧?”
“是是是!大侠!少侠!飞香坊离香街近的很,昨天早上,我去香街旁边的那口井处提水,正撞见世子殿下从闻莺阁出来。因为太早了,街上没有什么人,天色也还有些暗,我也心想怕是看错了。但殿下喜欢逛闻莺阁,在那还有处常年的包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闻莺阁还拿这事四处宣传呢。所以我见着殿下,也没多想。是晚上与人聊起来,才想起世子早就离开盛平了啊,心里诧异,才多说了一嘴。结果早上就被那位大人二话不说地给绑起来了。”
“闻莺阁?毅王世子爱养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