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杏林掌门（2 / 2）

董逢春也不勉强，唤来人给他端茶喂药，柔声细语地与他分析病理，讲了种种忌讳，仿佛刚刚那番试探从未发生。他讲完一段，卓暮帆终于问了出来：“敢问仙长，卓庄主……还有其他人呢？”

董逢春知道卓暮帆懂事，轻易不肯在人前张扬自己的身份，因而愈发心疼，没好气道：“被他夫人叫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位少庄主，也就是你哥哥，倒是来过。”

听了这话，卓暮帆出神了一会，没有再问。

小儿子病重，虽然有了董逢春坐诊，卓乘风原本也是不肯轻易离开的。然而程流瑛差了淮川来唤，大有几分山雨欲来的气势，卓乘风照应了董逢春几句，急匆匆地去了。

“庄主，小公子病得如此严重吗？”明知轮不到他多嘴，淮川还是问了。

“有董掌门在，这次应该没什么大碍。”卓乘风印象中淮川沉默寡言，鲜少过问旁事，他略一思索：“看来把帆儿交给你是交对了，等他痊愈，你多带他锻炼锻炼。能吃的药都吃了，他身体就是不见好。”想到卓暮帆的体质，卓乘风心里沉甸甸的。

“弟子定当竭力。”

以卓乘风的脚力，从偏院到祠堂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程流瑛约他祠堂相见，这让他深感不安。问淮川，他只知昨晚少庄主回来晚了惹得夫人很不高兴。

昨天给卓夜舶的一巴掌，卓乘风不是不后悔，他已想好，等今年中秋，也就是卓夜舶十二岁生日那天，便正式将卓家家传的啸歌剑法传授于他。

堪堪到了祠堂门口，长明灯映出两剪人影，一跪一立。

卓夜舶在祠堂跪一夜一天了。

昨晚他羞愤而走，在却在前厅撞见了散步回来的程流瑛。自朝凤山一事后，卓夜舶对自己的母亲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他转身想走。

“站住，”程流瑛语气冷漠，与自己的儿子说话也不见半分亲昵，“脸怎么了？”

她走到儿子跟前，素白的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无半分温柔。

卓夜舶如今很怕她那双手，他后退一步，别过脸躲开母亲的视线：“碰了一下。”

“那么明显的五根指头印，谁碰了你一下？”程流瑛顺着他的话说，语气冷漠又咄咄逼人。

卓夜舶沉默了好一会，见程流瑛还没有放他走的意思，索性胡诌：“我见那小师姐生得漂亮，所以……”

“啸剑山庄哪个女弟子，这么大的巴掌？”程流瑛声音拔高，尖利得有些刺耳：“是不是你父亲？”

“他为那野种打你了？”

“那个一脸媚态的小杂种！”

卓夜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程流瑛自顾自说了很多有失仪态的话，最后将他带到了祠堂，他跪她站，直到淮川寻了过来。

“去把庄主找来，”程流瑛注视着供桌后一排排肃穆的牌位，“就说我在祠堂，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量。”

现在，卓乘风如她所愿过来了。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带着一身疲惫站在自己身后，好似与自己共度一生是一件无比沉重的包袱。

“我要送夜舶回沥血程门。”

长明灯的灯火摇晃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