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黄昏，太阳正慢悠悠地从西方滑落。

以往烂熟于心的咒语今天却莫名想不起来了，灵力周旋于身外已经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等到最后一股灵力从指尖汇入妖丹的时候白澄已经满头大汗。他望了望窗外，撑着椅背站起来，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随着杯盏碎裂的一声脆响，隔壁的凌路推门进来，扶着他问，怎么了这是？

眼前一片漆黑的白澄下意识左顾右盼，被凌路扶起来的瞬间感觉到生人靠近想都没想直接打出去一掌。

凌路硬生生扛了他用尽全力的一击，然后捂着胸口站在远处说，喂，你不识好人心啊！

白澄一动不动地扶着墙站在原地，半晌，视力恢复，他看了看凌路，说，不好意思，我最近状态可能不是很好。

他只说状态不好，而真实情况是记忆力大幅衰退视力大不如前，就连曾经的记忆也混在噩梦里越来越让人分不清是梦是醒。

阎王说过，不可强求。不是他非要为难谁，而是冥界有冥界的规则，不可人为操控。有人想起就得有人忘记。

凌路抚着自己胸口满脸赶快补偿我的表情，他说，练功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你别走火入魔了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妖界怎么办？我可不管啊。

“没事儿，不要瞎操心。”

白澄若无其事地推开门想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迈出门的瞬间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说，有魔气，感觉到了吗？

凌路掌心化出一个水泡来，水泡炸裂，他说，是，但是很淡，应该是刚到不久，就是我刚刚扶你这段时间过来的。

“九凤呢？”

凌路迟疑了一下，说，大概在河边，他最近常去河边。

白澄面色一沉从怀中掏出一面反灵镜来。

站在河边看夕阳莫名就会觉得太阳很大，青山后面半个亮到刺眼的圆盘。

云煜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截柳枝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河水。消息已经发出去十几天了，柳淮还是没来接他，是陷入长眠了吗？还是玩儿得太过完全忘了他，总之不管哪种都靠不住啊。

身后脚步声渐近，云煜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来继续看夕阳。

面具后面的脸嘴角不经意动了一下，他站在云煜旁边，说，你不怕我吗？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你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今天。”

那戴着面具的魔轻轻笑了一下，说，第五次，桃江边你和他初见的时候，长风宴后的三重天上，还有小巷里，还有......

还有什么他没说，云煜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也没问。

云煜忘掉的是桃江边那次，那棵让云煜对白澄一眼倾情的树其实有一半来自于他的灵力，还有梵殿前那次，云煜孤注一掷求死的时候。

其实这么算也不对，他们以前那么亲密，亲密到无话不说，见面次数怎能这样去算。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云煜抬头看他。

透过那张严严实实的面具云煜看到面具后的人眨了一下眼睛，仅仅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他听到一声轻笑：“既然你都忘了，认不认识还有什么区别？”

云煜微微点点头，然后转回去继续望着河水，他说，这段时间洛汃公主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把她带回去吧。

“她给你添麻烦了吗？”

“也没有，但我和魔尊之间毕竟有不死不休的大仇。”

面具人沉默了很久，然后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说，也不能说是有仇吧，上一世可是你无缘无故跑去魔界，他被迫应战而已。

“你是在骂我吗？”

面具人一顿，侧目去看云煜，但云煜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并不在意他怎么回答。

云煜笑了一下，说，“这么问吧，魔尊，天帝，是不是势不两立？”

“对，这一点我无可辩驳。”

“那不就好了。我和魔尊有没有私仇还重要吗？”云煜说着，伸手帮他拉起一端袍角来：“你的衣服沾上水了。”

他本是好心结果一弯腰手里的柳枝挑起来溅了对方一身泥水。面具人低头看着自己满身斑斑点点的泥渍愣了一会儿然后蹲下捧了一把水朝云煜扬了过去。

“喂，你这个人，我不是故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