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对峙.13(2 / 2)
“你刚刚……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我真的……尽力了orz
70、风雨 ...
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头顶, 两条胳膊被揽住, 头顶是浓阴笼罩的晴空,林暮顺着他的视线也去看书, 嘴上却不承认:“没有啊。”她只要想到那天晚上, 就脸颊发烫,不肯回头看他。
莫沉晏微低着头, 恰好对着她的耳朵, 小巧而圆润。她今日没有戴耳坠子,一缕发丝悠悠的垂在脸侧。
“是么……”他低头轻笑了一声,翻动了一页书。
林暮忽然想起之前莫沉晏提过萧鸿驰涉及到的事情,顺势问了一句。她微微侧头等着回答, 莫沉晏忽而低头, 捡了些不复杂的说:“军中粮草贪墨, 往年也曾经出现过。涉案人员颇多,恐怕将要掀起大的波澜。”顿了顿, 声音沉了些,“边境所用, 已经派人前去押送,不用……担心。”
她顿时放下心来,忽然察觉到耳边一软, 心登时漏跳了两拍。
下意识转头, 莫沉晏的胳膊却用了力,声音在胸腔里震动:“刚刚在想什么?”他微低着头,唇有一下每一下地碰着她的耳垂。
不远处还有松萝与碧波, 偏偏他做起来极其自然。
林暮的耳朵很敏感,刹那间从耳根开始,一张脸几乎红透了。两只手攥紧他的绸袍,保持着侧身的动作:“不是说了——”声音被他打断,“在秋千上。”耳朵忽然被温热包裹,她的脑子嗡的一声,气息就有些不稳。
“刚刚……”脑子里拼命想着方才,注意力却全然被他夺走。温热的湿润包裹,轻轻浅浅若有若无的含着,唇舌与敏感耳垂的厮摩。她陡然失去了力气,背后一只大掌拢着,磕磕绊绊不成句,“在……在想,若不是……不是遇到你,今……今天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与沈希蓉的谈话,见到了傅夏岚的命运,她忽然觉得自己足够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他。
莫沉晏唇压在红透的耳朵上,忽而低头,没有说话。
他想起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街道是亭子里,那时候他没有料到,会有今天,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清浅的一吻落在发上。
两人都平静下来。
阳光从缝隙洒落下来,莫沉晏穿的是素描杭绸的衣袍,林暮穿的则是丁香紫的薄衫,他们坐在藤床上。林暮坐在他的怀里,半低着头假意去看书本里的东西。莫沉晏从后面环着她的身体,俯身也往书上望过去。
碧波恰好浇完水,无意中回头望了一眼,微微一怔。
半晌,她笑着摇摇头,拿着花洒就往回走。却在转角处撞见了松砚,他闷着头往前,急冲冲的,陡然撞到了碧波。
碧波惊呼了一声,花洒脱离了手掌,松砚眼疾手快地捧住花洒,给碧波递过去,连声道歉:“对不住姐姐了。”松砚是莫沉晏身边的人,向来知分寸懂进退,从未如此匆忙。
碧波接过花洒,嗔怪道:“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略往后扫了一眼莫沉晏与林暮,不想打扰他们。松砚却急得出了汗,凑到她身旁低声道:“是定国公出了事,关系到夫人,这才不得不打扰。”
碧波惊了一下,花洒到底还是掉在了地上。
就在今天早上,建德帝忽然宣召了定国公李盛安,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定国公就被下了大牢,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李家毕竟有宫里的熟悉的人,递过来话,说是建德帝训斥了定国公一番,其中提到了废太子。
一时间,定国公府上下人心惶惶,顿时乱成一团。还是李老夫人拄着拐杖出来安定人心,这才没事。林暮听说这个消息,心里微微一沉,低头喃喃道:“还是来了……”
“什么来了?”碧波也着急得不行,她是李绮兰从定国公府里带出来的,自然着急,声音不免大了些。莫沉晏正在走廊下听着司一的报告,闻言微微侧头,正好望见林暮微低着头皱眉的神情。
他听完司一的禀告,走过来,她一抬头望见他就笃定道:“我外祖母家不会跟废太子有关的。”
寻常人,便是相信自己府中的人,也会有忐忑与惊疑,最起码也是强作镇定。而林暮不同,她几乎是笃定的,眉头微蹙也只是在思考这些动机。
莫沉晏“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只是暂且关押,定国公为大昭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不会如此草率。”他却忽然联想到多年前平国公府一案,心里微沉,平国公府可以算是大昭建立以来最大的冤案。
他要进宫打探,临走前却忽然被林暮攥住手,她咬了咬唇,又低声说,“也或许,这件事与萧平臻有关。”
莫沉晏静了一会儿,忽然一只手抚上她的脸,而后他转身带着司一进了宫。林暮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只知道是被陷害,让松萝吩咐莫府的人套了马车,立刻前往定国公府。林暮过去的时候遇见了李元凯,很长一段时间不曾注意,他已经长成了个挺拔的少年。
正握着一把刀在磨刀石上刷刷刷地磨,林暮忍不住走过去,挑眉道:“你打算做什么?”
李元凯举起刀对着明亮的刀刃吹了吹,眯了眯眼放狠话道:“谁要是敢动我祖父,我就跟他拼了!”还算是有脑子,没直接说是建德帝。
林暮摇了摇头,按着他的肩膀严肃道:“现在府里的事情很多,你别给我乱来。”否则到时候没什么事,都变成有事了。
李元凯哼哼了两声,不情不愿道:“我这是有备无患!”
她被人引着见到李老夫人,她闭着眼睛手里年动着佛珠,旁边就是李家大房二房的夫人。她们都聚在这里,而男人们已经出去四处走动了。大舅母有些神色不安,而二舅母眉头紧蹙,只有李老夫人还镇得住。
林暮过去握住她的手,李老夫人陡然睁开眼眸,细细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叹道:“是你啊……”
这话听起来苍老许多,林暮暗恨自己无能为力,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命运之手的掌控,总会弯曲到原本的路线上。
两位舅母已经纷纷上前来,她们都想从林暮这里打探消息,李老夫人却忽然挥手让她们下去。室内恢复了安静,她闻到了檀香的味道,令人心安。
“他进宫去了,外祖母别担心。”她的声音很镇定,李老夫人不仅拽着她坐下来,叹息道,“我已经吩咐多加小心,却没想到若是祸事,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的。”
林暮很平静,或许是莫沉晏带给她的安心,也或许是她知道风浪总会过去。
“唯一要确定的是,府中真的与太子没有联系么……”无论如何,林暮也想不通,定国公府究竟是如何与废太子牵扯上的。
李老夫人很肯定地摇了摇头,望着她疲惫道:“别的不敢说,府中我是了解的。更何况废太子之势,即便是我也能看明白一二,更何况是你外祖父。我们这些年异常小心,就是担心牵涉进去。”这一大家子人,若是重蹈平国公府的覆辙,那就是灭门之祸。
如今宫里传来的消息不多,李老夫人否认,林暮只能暂且陪她等着。不多时,李绮兰也匆匆赶来,望见她们就忧心忡忡地问起来。林暮安抚了她一会儿,忽然想到萧平臻。
方才第一个想到萧平臻,不是没有理由的。
林暮让松萝叫过来李元凯,吩咐他小心点前去注意着二皇子府的动静。李元凯信誓旦旦地保证,便带着几个人离开。等待消息的时刻,无疑是漫长而焦灼的,后来于从钧匆匆赶了过来,说是在宫中见到了莫沉晏。他得到的消息是,建德帝派去监看废太子的人,发现了一封藏过去递给废太子的书信,盖的是定国公的大印。
李老夫人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林暮追问他:“那送信的人呢?”
于从钧深吸了一口气:“当场咬舌自尽,死无对证。”明显是一盆脏水往上泼,可偏偏又无能为力。
“就算是大印,也或许是伪造。”林暮微微皱眉,“陛下不会光凭借一封不知道真假的信,就将外祖父下狱。”没有动机,或者说动机根本经不起推敲。
李老夫人叹了一句:“或许,与平国公府有关。”当年平国公府之事,明眼人都知道是被陷害的,但建德帝不顾一切也要赶尽杀绝,那是因为他忌惮。而李盛安与当年的平国公交好,两人称兄道弟,这也是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小心翼翼的原因。
李盛安又是一个耿直的人,若是此次建德帝提到平国公,他难免就会有些按捺不住。
李老夫人所料不差,建德帝质问之时,定国公尚且义正言辞道:“这封信绝非出自老臣的手笔。”
建德帝的心放下了一半,他自问还是了解李盛安的,如若不然,当年也不会不动他们。可是后来询问言谈间,他提到了平国公,原本只是寻常的试探。这样的试探,他做过很多次,谁知道李盛安迟疑了,就在这迟疑的片刻,建德帝心底有了淡淡的怒气。
将定国公下狱,一方面是出于引出幕后人的考量,另一方面是发泄心里的怒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仍然为此而迟疑。
顺势搅乱了浑水,果然有很多人浮出水面。
莫沉晏原本在他意料之内,无论如何,他们也是扯上了关系。这让建德帝心里很不悦,他等着幕后人的下一步,更等着莫沉晏过来。可莫沉晏虽然进宫,却没有打探,他一如既往的很寻常地做事。
建德帝更加恼怒,他觉得自己被莫沉晏看透了,放了鱼饵却有鱼不上钩,他有种挫败感。
莫沉晏进宫后,自然有人递过来消息,是在前往内阁的途中。但他不能很明显地去做什么,因为他知道,建德帝也在等着他。但他又不能不去,因为不去反而更加刻意。
他只是在等,等待一个时机。
建德帝对他的顾忌,源于多年前一桩无稽之谈的往事。一个瞎了眼的算命的,无意说出的几句话,让建德帝的心里埋下了细小的一根刺。
莫沉晏向来不信这些,可与建德帝之间,却也变成了亲近而疏离的关系。
果不其然,翌日的早朝上,立刻有大臣联名上书,参奏定国公李盛安之子李茂侵吞军饷一事,意欲图谋不轨,罪大恶极,动摇国本。甚至把前段日子边关军饷缺失,与南夷对阵失利的事情也栽到了李茂的头上。
一切事情终于浮出水面,他们不仅仅是要陷害定国公府,而且是要找一个替罪羊,一个能把所有黑锅揽在头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快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71、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