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伴读（1 / 2）

萧鸿驰那日便来过一趟，得知林暮出事，登时一拳砸到了柱子上。

于府的闺房里，松萝详细地叙述了那天的情形：“奴婢原本以为走投无路了，谁知道一个大人带着人马就过来了。那畜生被他们押到了上官先生的院子里。姑娘您是没看见，他们跪在莫大人面前，后来就连忠义侯也来了。莫大人就干脆利索地把他们都关起来了……”

在松萝的口中，莫沉晏有如天神一般。

而林暮当日得知莫沉晏后，便诧异地问了一句：“他怎么会在这里？”于从钧见她也不清楚，以为还在迷糊当中，随未曾多问。而事后松萝偷偷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以前在戏院里遇见过的殷公子，她并未告诉于从钧跟李绮兰。

当时林暮反应了很久，才喃喃道：“原来是他啊……”声音里，似有一种怅然若失，百感交集。

如今松萝再提起来，林暮都有些无法想象。

萧鸿驰听说她醒了，立刻又来了一趟，一身深蓝色衣袍站在房外面色晦暗。

林暮听说他来了，便起身倚靠在床榻的扶栏上，远远地跟他开了个玩笑：“我大难不死，你难道不应该祝贺我一下？”

萧鸿驰绕过山水屏风，来到她的床榻前沉默了很久，才道：“我那日……不该让你一个人离开。”

林暮最怕他这个样子，故意戏谑道：“原以为你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怎么样，难道要把所有的锅扣自己头上？还是别了，这锅自有罪魁祸首背，哪里轮得到你？”到底是落下病根，她虽然笑着，如同透明的阳光，却仍有一种大病后的虚弱。

都不太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闯祸的人了。

萧鸿驰想着，却不自觉说了出来。

林暮失笑，一本正经道：“嗯，我还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但是，”她顿了顿，“那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果然想法跟现实还是有差别的，即便说服自己，死了说不定能穿回去。

被死亡扼住喉咙的刹那，出自本能，她还是下意识有点恐惧。却没想到，在她几乎不抱希望的情况下，有人拉住了她。

“对了，你后来见到长公主跟陛下，如何？”

说到此处，萧鸿驰的面上立刻罩了一层寒霜：“这绝对不会是偶然。”如恰巧出现，不能不令人生疑惑。

林暮却忽然想到，那日在清和长公主的府邸中，她说的似是而非的话。

如今想来，令人胆寒。

“算计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她微微蹙眉。

萧鸿驰负手叹了一声，淡淡道：“清和长公主虽是女子，却因深受宠爱，府中还养了一批……门客。搅动风云，左不过是朝堂争斗。”语调骤冷，“算计到你我头上，可见他们的不择手段。”

什么都不做，也能被算计。

林暮默了默，她仰靠在床榻的扶栏上，虚弱得似乎抽去了所有力气。回来后，大夫诊断，也并未诊断出中了什么药，料想不过是普通的迷药，却因为更加冰冷的湖水显现不出来。她垂眸思考，显得比往日文弱了几分。

萧鸿驰关切道：“既是如此，你莫要再想了，注意安全。”

林暮按着扶栏正要起身，被他拦住，叹道：“往日也未曾见你如此多礼，还是好好休养吧。”殷殷叮嘱，浑然是她的再生兄长。

林暮颔首笑道：“你何时也如此婆婆妈妈了……”停了停，又说，“我自然是不会再出去。”况且李绮兰也不会允许。

萧鸿驰英俊的眉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郁色，林暮有心排遣，却被他看出来，洒然一笑：“我比你多活了几年，总不至于还不如你。”

帘子轻轻摆动着，他的蓝色衣袍翻飞，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林暮是真的倦了，倚靠在榻前便阖上眼眸，似睡非睡。忽然脸颊微微发痒，似是有手指的触感，她蓦地睁开眼睛，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此次的算计，牵涉到成国公府，萧鸿驰原本就是负责京城治安的。赵文贺被抓进去后，一口咬定此事是忠义侯夫人策划，而忠义侯夫妇大义灭亲。这个案子拖了许久，听说就连建德帝也过问了，最终赵文贺被斩首。

得知这个消息，松萝拊掌道：“真是大快人心！”

林暮也舒了一口气，这个畜生罪有应得。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的那日，松萝特地拿了一筐烂蔬菜前去观看，回来后兴奋地跟林暮比划：“周围的百姓都在欢呼，看来他平日也做了不少坏事。”

他平日行为作风能窥见一二，不过但凡斩的是个不认识的权贵，老百姓总是会欢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