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当斩（2 / 2）

赵文贺被巡城御史的人反手押在上官任院子的地上，他兀自不服道：“你们敢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侄子，你们要是敢动我，忠义侯府定不会饶了你们！”

巡城御史的人正要教训他，背后却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

“哦？”莫沉晏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他负手朝赵文贺走过来。面色如同冬日的湖水，看似平静实则冰冷刺骨。

他俯身道：“你再说一遍，谁会饶不了我？”

巡城御史的手下人沈建立在一侧，他被上司交代多次，一切都听莫大人的，此刻同情地望着面前的人。

赵文贺赤红着眼睛，嘶吼道：“我姑妈是忠义侯夫人！”他话音刚落，莫沉晏骤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没有一点温度，朝沈建吩咐道：“既是如此，也不能不给忠义侯一个面子，派人通知忠义侯府。”

忠义侯速度很快，他擦着汗匆匆赶来，一眼望见地上狼狈的赵文贺，而一旁立着的莫沉晏眸光深沉，顿时心头一跳。

赵文贺已经挣扎起来：“姑丈，姑丈！快救我！”他死命地挣扎着，面目狰狞，“快教训教训这个人！”

莫沉晏只是望着忠义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目光深而冷。

莫沉晏在朝廷的地位举足轻重，哪怕是一向最受恩宠的成国公府萧家，也不敢轻慢了他。他立即大怒训斥道：“你这个畜生！还敢说话，得罪了莫大人，还想说什么？”继而又向莫沉晏道，“莫大人尽管教训他！”

他有意模糊重点，莫沉晏却不放过他，：“忠义侯这话错了，大昭自有法律。按照律例，意图谋害官家子女，是何罪名，你可知道？”

忠义侯大惊，连忙问赵文贺意图谋害的是谁，赵文贺此刻方才意识到，此人身份不凡，竟是连忠义侯也惧怕他。

他像是陡然抓住了什么稻草，猛地向莫沉晏喊道：“这件事不是我，是姑——”话音骤然中断，赵文贺已经被忠义侯踹了一脚，在原地滚了几滚，吐出血来。

忠义侯在他吼出几个字，便意识到了不对，那日忠义侯夫人曾向他提过几句。他虽然动心，却不敢，便斥责了她几句作罢。谁知道，她竟然真的敢布局下手。

但他却不能让赵文贺说出真相，于是在莫沉晏不动声色的目光里，急忙道：“这个畜生屡教不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按律该如何做，便如何做吧。”

赵文贺胸口生疼，乍然听到忠义侯要弃他不顾，拼死道：“这件事不仅是我，还有我姑妈，甚至姑丈都知道！”他眼神里带着报复的快意，若是他活不了，他们也休想脱开关系。

忠义侯却望着他眼神沉痛，义正言辞地训斥道：“便是我们的话你再不听，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如今胡乱攀扯，丧尽天良，早知如此，就不该允你进府住上一段日子。”末了，他向莫沉晏痛心道，“大昭法律不可违背，该如何处置，莫大人不必手下留情。”

莫沉晏静了很久，才盯着他缓缓道：“谋害官家子女，按律当斩。”他微微侧头，吩咐沈建，“先将其押进大牢，择日候审。”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忠义侯带着人回去了，院子骤然清净起来。

上官任在走廊里看了许久，待莫沉晏回来，才笑道：“许久不曾见你如此盛怒，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莫沉晏脚步没停，只道：“认识。”

“是么……”上官任望着他走入房间，目光幽深。

*

“你说什么？”

清和长公主蓦地站起来，面色阴晴不定。

忠义侯夫人彻底慌了，她擦了擦头上的汗，焦急道：“谁知道莫沉晏会插手这件事，还带了巡城御史的人。我侄子又不小心搅和进去了……”若是莫沉晏插手，赵文贺说不定就难逃一死。

清和长公主瞟了她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派去盯梢的小厮低头道：“赵家公子带了几个人，于姑娘跳进了湖水里，是莫大人救了回来，并且亲自把她抱了进去。”

一字一句，刺激着耳膜。

清和长公主攥紧手指，指甲刺疼了手心，她眼眸冰冷下来。许久，冷静道：“继续盯着，我要知道，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凌烟阁。

林暮常去的靠窗的那间房间里，一个着月白色衣袍的男人，手握折扇望了半晌，眸光里都是冷意。他垂下目光，漫不经心道：“真是没意思……”

这么简单的事，也能弄得如此复杂。

还惊动了莫沉晏。

恰逢其时，常福推门进来，弯着腰说了几句发生的事情。萧平臻没说话，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恭敬道：“肖公子，我们老板说是有上好的茶点，要不要给您奉上来。”

“不用了。”

萧平臻收起折扇，大步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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