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捡o(三)(1 / 2)
木邬是个敏感的omega,童年阴影把敏感和卑微的属性打进了他骨子里,他觉得如果别人不高兴就是自己的错,他觉得自己生来是为别人而活的。所以他很快就发现黎高扬疏远自己这一事实。他闹过,没用。就像他父母跟他说的,哭没用。但是这不能阻止他哭,他不是为了什么而哭的。
黎高扬已经一星期没和他发生一点儿肢体接触了,黎高扬躲着他,躲得十分尽责。木邬觉得黎高扬讨厌他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只能丧气地打扫房间和做饭。后来他发现黎高扬都不回来吃饭了,黎高扬跟他说——在公司加班的时候点了外卖。
但是黎高扬不知道,那天晚上木邬坐在餐桌上,对着凉掉的晚餐哭得喘不过气。那一桌子饭菜都整整齐齐,木邬连筷子都没动。晚上,木邬一直等着黎高扬回家,直到十点的时候黎高扬才给他打电话说——不回来了,今晚得通宵。
家里没开灯,黑漆漆的,木邬坐在凳子上,望着黑漆漆的门。他意识到自己再次被抛弃了,但是现在他哭不出来了,他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意外。但是他难过。
为了排解寂寞,他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放映一部爱情电影——alpha和omega完美相爱,走向幸福结局。木邬感觉不到一丝爱的温度,他感觉,就连电视机都在变着法儿嘲讽自己。因为他是一个生于垃圾桶的omega,又弱,又蠢,又呆,又不漂亮,自然不可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结局。那些眼泪干了,凝固在脸上,现在他是一杯过期的“盐狗”(鸡尾酒),混杂了悲伤,丧气,绝望,还有少许妒忌。
第二天上午黎高扬才回来,他一回来就忙着补觉。他不知道那天晚上木邬也没睡着,木邬对着电视生气,哭完又给黎高扬织围巾。
黎高扬加班忙了通宵,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其实他还昏昏的,通宵的损失不是补觉能补回来的。他穿着睡衣到客厅就看见一桌子菜——木邬做的。木邬善解人意,又做了一桌子好菜,全是黎高扬爱吃的类型——木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黎高扬的喜好,只希望能讨他欢心。
吃饭的时候,木邬才壮着胆子问黎高扬:“为什么昨天你们加班这么晚啊?”
黎高扬刨了口饭,说:“正常啊,上班族得听公司的,毕竟老板管钱供我糊口。”
木邬敏感又心虚,问:“黎哥,我住在这里是不是给你造成负担了?”
黎高扬摇头——显然是违心的。这个问题比较复杂。
木邬自己也知道,养一个大活人是挺费钱的,他不知道黎高扬以前生活怎么样,但是现在,黎高扬必须支出一部分财力和精力去照顾自己、养活自己,这样不好。
木邬说:“我找了一份工作,以后可以帮你分摊压力。”
这是好事,黎高扬想,也许木邬真的长大了。
木邬又说:“黎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送我一个抱抱作为生日礼物吗?”
黎高扬犹豫了一下才说:“今天真是你生日?”
木邬说:“骗你有意思吗……我只是想要一个抱抱。”
的确,生日一年一次,如果今天真是木邬的生日,那他确实应该好好过——至少应该得到爱的关怀。
黎高扬抱了他,他的手搂着那柔软的躯体,轻轻地将omega护在怀里。木邬再次埋在黎高扬的怀里,他贴着那身温暖又温柔的身体,像个没吃饱饭而营养不良的孩子大肆呼吸alpha的气息。小木邬的身上散发着甜腻的香气,那是属于omega的信息素。黎高扬感到一阵舒心,却又畏惧自己的靠近会增加分离的进度。然而他想要脱手的时候,木邬又抓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以……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
“生日快乐,”黎高扬说,“祝你生日快乐,今天你可以任性。”
那个“任性”拉响了木邬的脑内警报,他像是触及雷池一样拼命摇头:“不不不,我不会任性的,我很听话,我很乖的。”
——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黎高扬只能叹气,然后下意识地安抚受惊的木邬。他做完这套安抚动作之后才想到这是对木邬软弱性格的放纵行径。但是他也不能讨回来,这不过是一次接触,没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他们去买了蛋糕,蛋糕是木邬自己挑的,他看上的蛋糕是粉色的、梦幻的,上面有玫瑰花和兔子。但是很贵。木邬很懂事,他不挑最喜欢的,他挑最便宜的(那并不好看),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他想减轻黎高扬的负担。
回了家,木邬兴奋又胆怯地扯开蛋糕的红丝带,今天是木邬的十八岁生日,也该是成人礼,黎高扬数了十八根细细的彩色蜡烛,然后插了一圈。
木邬问他:“为什么要插十八根蜡烛,好多啊,蛋糕都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