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贵公子（2 / 2）
看完嘉铭整理好的数据，赵野墨心里一沉，按年初KPI算的话，他负责的地区才完成了30%不到的业务额，但那是主要是因为华北几省的区域政策有变化，公司的业务模型不适用。如果按总业务量的话，他是180%超额完成的，放在全公司看的话，新增客户中的80%，都应当算在他头上，要是按实际落地的业务额，那就更多。
在贾总和任总的推拉有结果之前，老板一定不会公布按哪套标准结算奖金，最坏的结果是他只能拿到预计奖金的三分之一。赵野墨喝完两大杯茶，给江颜打了个电话。
“江颜啊，如果明年上半年我失业了，也没有住房公积金，社保都要自己交，还要让我爸妈看不出来，你说大概要提前准备多少钱啊？”他一边问他，一边自己也在算，感觉只有房贷要不少钱。
在问他原因之前，江颜先算了个答案：“每月支付的话 房贷2万，你最近约会也不花钱，生活费算2万，按六个月算的话，24万，给你爸妈花的钱再上搬家买点零碎东西，凑个整30万吧。”
“我半年要花这么多吗？我不能朴素一点吗——”他听江颜语速飞快，估计是在忙，就更想拉住他多聊几句。
“你给打电话就是要问我100以内的加减法吗？花多少自己没数吗？现在11点24分，我免费送你6分钟时间。超过了你自己去我老板那里买我的时间。”
“别啊——我真的有事。”赵野墨拖着长音说完这一句，就恢复了日常的语速，“我们公司一群领导天天瞎他妈斗，本业务骨干的年终奖可能要被牺牲，如果硬刚的话，保住了年终奖大概率明年的工作就保不住了。你们基金年底或者明年初，有没有可能给我结点钱？”
他说自己是业务骨干倒也不能全算吹牛，公司主营业务本质上赚得是服务费，银行间动辄几十亿的拆借缺口，千分之五的手续费就是就够养活一家公司，当然这也不是毛利润，开公司要成本、业务落地需要配合的、券商、信托公司，包括给银行负责人的私下返点，每一笔都是成本。赵野墨入司之后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改进业务模式，案头工作虽然多了，但总成本下降20%左右，给公司争取了非常大的利润空间，也让自己有了间或出席高层会的资格，但公司终究是在一群老家伙手里，他如果不循着企业文化找一支队伍站进去，什么都保不住。
江颜让赵野墨稍等一下，之后听筒里没了声音，赵野墨猜是江颜暂时用手捂住了手机。
“赵野墨，我现在要讲的话，是违规说给你这个投资方听的，你一定要保密。我们之前入股的一家药品公司在测试阶段有违规操作，但自己的账没做好被我们请的审计查出来了。本来计划是两年半之后退出结算的，现在已经在跟他们谈提前退出了。这个药品公司没有时间把利润做低，所以按现在的利润率结算了投资收益，顺利的话年底之前，钱可以打到你的账户。”江颜周遭变得更加安静，看来是找了个隐秘的好地方。
“啊，那不顺利的话？”
“不顺利的话，就去举报他们啊。虽然举报了我们这边也是自损八百，但狠话还是要放的嘛。”
“能给我多少？”
“50万。下次再有项目退出，可能就要大半年后了，除开这一笔，剩下也能有年化12-15%的收益吧。这个数字不是我作为资金管理方的承诺，你不可以跟别人说。”
“足够用了，你跟我讲话不用这么严谨嘛，听着怪累的。你们投的这公司也够能赚的，什么违规操作啊，贩|du啊？”
“真要是你说的这个买卖，那明天就应该给你400万，然后我们统统去坐牢。”
赵野墨虽说纸面资产已是司中翘楚，但实际上手里面随时使用的现金没拿过很多，他知道自己是个寅吃卯粮的性格——用他妈的话说是“狗窝里存不住骨头”——所以这几年都尽量避免让大笔的钱毫无计划地趴在自己的账户里，不然在下一个理财机会到来之前，自己会先发现七**个消费机会。
江颜这一次能让他有20万的零花，虽然是他的本职工作，但赵野墨还是想拿一部分出来答谢他。之前的资产都在各个账户间挪来挪去，真要拿到手里几十万的时候，他才感觉有了赚钱的实感，这些钱要是换成现金，说不定能把自己垫高到2米，足够他意得志满一个礼拜。
剩下的钱赵野墨听过数额之后，心里也有了打算：伊陆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钱么，那他就要买个铺张浪费的贵价礼物送出去，能把这个住大房子的小演员吓一跳的那种。
想到要给伊陆买礼物，他又把两个人这段时间的聊天记录翻开一遍，从十二月初伊陆进组之后，和赵野墨的联系简化到了每天只有两条消息的程度，早上他发一条“出工”，晚上他发一条“收工”，赵野墨自己上班都不打卡，却日日收到了小演员的远程打卡。
有一天早上6点半收到“出工”之后，他直到晚上一点都没再收到第二条，临睡前给伊陆发了一个“？”，第二天早上9点醒来，他看到伊陆7点半的回复：“收工，昨天大夜。”
大夜是剧组的黑话吧，他估摸着应该是通宵的意思，自己都开始掌握演艺圈黑话了，买下华谊指日可待。赵野墨心想演员这工作也挺辛苦，若是按“出工收工”的时间算，那伊陆的工作时长可不比投行的人少。他偶尔会给伊陆发一张自己吃饭的照片，委婉地表达“没有你我晚上吃的可不怎么样”，不知道伊陆看出来没有，没看出来也无所谓，他宁愿他少动脑筋多睡觉。
实际上看不到伊陆的时候，赵野墨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这倒不是因为自己无事可做，他若是想把自己的日程排满，也满可以排到后半夜。只是这些事都跟伊陆全无关系，不值一提。
与不见面的朋友都相处成这样，那异地恋就更不可能，怪不得陈暮那时要跟自己分手呢，更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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