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翌日清晨,七个僧士就被放出来了。其实他们的罪状早就被小孩的父母找上上衙门撤销了。
只是碍于此事敏感,犯罪之人都被单独关押在宁王府中。即使知道冤情,也没人敢去宁王那讨人。
酝酿了半日之久的雨,终于下了,一下就下的酣畅淋漓。
万物从萎靡不振中复苏,百姓纷纷从家里拿出各种木盆接雨,将一盆盆的水储入家中地窖中,而孩童在雨中玩闹嬉耍,笑声传出很远。
藏芥独自在牢房外等了一夜,见着主持他们出来,才彻底放心,忙上前搀扶。
“唉,这次也真是倒霉。”
“ 就是,本来看那小孩极具慧根,想着带他出家修行,爹娘也同意了。未曾想半路上这小孩哭闹不止,竟招来了官兵,还误以为我们是人贩子,平白无故遭了牢狱之灾,甚至差点被砍头。”
“对了,师兄,你是怎么说服宁王放我们出来的?”一个小和尚满怀期待的问道。
藏芥摇了摇头,未作回答,只是对主持道,“住持,你们等停战了再回寺里吧,弟子想留在他身边,为了天下,也为了他。”
慈祥的住持拍了拍他的手背,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自古修行与世隔绝的僧人,大都无法真正超脱,只有亲蹈红尘,历经浮沉之人,才能真正悟道。情字未曾持有,何谈放下?你好自为之。”
“弟子谨遵住持教诲。”藏芥行礼后转身离开。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他无端想起多年前在书中看见的这句话,只是大战在即,他又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扛?
藏芥被安排在宁王府的偏院中住下,此处远离闹市,倒也适合是个修身养性,再则,这其中也有软禁监视的意味,毕竟在眼皮子底下,是敌是友,都不好兴风作浪。
夏日蝶舞轻绕,满院花开,蝉鸣不息,像是要鸣尽生命中最后的声音,视听的双重盛宴,无疑是闲庭漫步的绝佳去处。
除了牢房每天传来的惨叫声极煞风景以外,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
只有枕溪偶尔抽空来看藏芥,有时闲聊会儿天,但大多数时候两人都静坐无言。
随着对战日的迫近,枕溪不得不全副身心地去训练士兵,渐渐来得少了。
而一墙之隔的宁王忙于处理军务,当然,闲暇时则以审讯犯人为乐,这趣味简直是丧心病狂。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日色如赭,淡黄烟霞笼罩全城,异象丛生,乃是大旱前兆。
自藏芥进城那日大雨潇潇洒洒落了一夜后,炎炎七八月,阜宁就再也没有下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