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一大早她就起来洗米，和一些些杂食五谷，洗好了用小火慢慢地熬，炊烟袅袅而上，越过院墙，飘进了任野的屋子里，那味儿勾着任野的胃，让任野觉得自己硬生生被饿成了一只馋猫。

“小伙子，开开门。”老人沧桑的声音响起，年纪大了，说话总是有气无力似的，她怕任野听不见，复又轻轻地叩了叩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任野趿着双人字拖，头发乱糟糟的，顶着两个更甚从前的黑眼圈探出脑袋，看到是个老奶奶，还端着碗勾起他馋虫的杂粮粥，很是惊讶地“啊”了一声，“老奶奶快请进！”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将这碗紫红绸黏的粥递给任野，嘱咐道“小伙子多出来走走，别整日地闷在屋里，精气神都给闷没了。我就住你隔壁，要不是昨晚看你屋里亮了一整夜的灯，我都不知道这里新搬来了一位租客，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多和邻居走动走动。”说完也不待任野回答，迈着颤巍巍的步伐往回走了。

任野端着碗粥，粥的温度传到他手上，再如涓涓细流传到他心里，驱逐了夜晚的负面情绪，他觉得暖暖的，好久都没得到长辈的关爱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着老奶奶的背影笑着回道:“好的，老奶奶！”

屋旁的杨桃树枝繁叶茂，木瓜静静的伫立在老墙一角，棕叶青黄交接，长在青苔布满的砖块缝隙。

静物无声却有情。

这本是个在岁月中苟延残喘的巷弄，却因为方才两个素昧相逢的两代人的交流，一时间烟火气十足，温暖在人间。

喝完粥，收拾了一番，任野感觉自己又短暂地活过来了，这个清晨和宁桓来找他的那个清晨何其相似，一想起宁桓，任野心里就是一阵烦闷，他只好将情绪压下，乖乖出门去还碗。

任野老奶奶院子陪她说了会话，顺道把庭院里的杂草也一块除了，染得一身青草香出来，神清气爽。

街对面有一处废弃的偏房，木门被虫蚁啃噬，已经没了，碎成一堆木块，只剩个生了锈的转轴在那儿挂着。

外面的人没门遮挡，对里边的景物一览无余，只见大小石块横行，碎瓦片瓷碗隐藏在土壤里，露出个残破不全的尖儿来，一看就是少有人涉足，它像个被主人遗弃的老古董，挺过了风吹雨晒顽强地伫立着，唯留悠悠百年后的苍凉叹息。

而这断壁残垣中有团黑色的东西，一下子就占据了任野的视线，他走近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个人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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