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虽然几年不见,但袁佑昌认得出袁昭,自然也认得出袁钧,心里奇怪他们怎么睡一张床,还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明白刚刚是自己误会了,仗着脸皮厚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对袁钧笑道:“阿虓也长得这么高了,我记得佛奴比你大一点,但瞧着你还略高——”
话音到此,袁佑昌忽然想起不对在何处,他猛然顿住,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你怎么说话了?”
大殿下开口在中都里已不是新鲜事,但要传到各州郡还要些时日,袁佑昌数天前为了及时赶到中都参加大朝会,忙着携世子千里奔波,更不知道这个消息。
袁昭跟袁钧起床更衣洗漱完毕,薛和文也打扫完偏殿,来请袁钧入住,袁佑昌就顺跟袁昭与袁钧一起知道了袁钧要暂时住在延信殿的消息。
袁昭无所谓,延信殿这么大,房间这么多,多个人少个人住没什么区别,而且他才跟袁钧说了以后对他更好,一间偏殿有什么舍不得?
袁钧便暂时别过两位叔叔,去看自己的暂住之所,袁昭跟袁佑昌和世子到外殿说话。
“阿融,来见过你十六叔。”袁佑昌吹开热烟嘬一口茶,对坐在身边的少年道。
那少年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袁昭行礼:“侄儿拜见叔叔。”
袁昭记得益州王世子是叫袁融,六年前皇太后驾崩,诸王带世子入京奔丧,两个人见过一面。不过印象里这小子有点傲,大概是看袁昭比他还小一岁,当年一声“十六叔”喊得不情不愿,没想到现在变乖觉了。
袁昭今天当叔叔当得上瘾,不自觉又拿起腔调道:“乖,坐吧,阿融以前像嫂子,现在越来越像七哥。”
袁融坐下,老老实实低头吃茶。
袁佑昌跟袁昭聊了几句中都和益州的新鲜事,又说到袁昭身上:“陛下疼你真是疼得没规制,你今年十五,怎么着也该给你说门亲封块地丢出去自己过活,就是拿你当儿子养,我像你这么大时也出宫建府两三年了。”
袁昭也觉得中都无趣,但自己不敢跟袁从晟讲,神色郁郁地道:“你肯定见过三哥才过来,这话你不跟他说?”
“我怎么没说?”袁佑昌跷着脚道,“但陛下说他自有安排,不过也好,阿融十有八九要留在殊英馆念几年书,他是老实孩子,你在中都多照应他,我就能省点心。”
“留在殊英馆?”袁昭看袁融一眼,反应过来袁佑昌话里的意思,犹疑地问:“三哥说要把徐州给你?”
袁佑昌道:“虽没明说,就是这个意思了,你想老五、老八那几个谁是好东西?徐州不给我难道便宜他们?”
这跟薛和文昨夜所说完全不同。袁佑昌犯不着骗他,那是薛和文想错了?袁昭也不能拿薛和文的话问袁佑昌,随口道:“那以后就是你的地方最大。”
袁佑昌嘿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陛下的地盘。”
又闲扯一阵,袁昭要留饭,袁佑昌说宫外还有事,辞了约宫宴。父子二人便离开延信殿,坐肩舆到建永门外上马车。
车架匀速驶向宫城外,袁佑昌松一松领子,教训道:“别说爹没教你,远着皇后,敬着天子,把你十六叔跟紧了,我们袁家就这一个有良心,跟住他反正吃不了亏。”
“谢谢爹。”袁融一脸敷衍地应声,忽然想起刚刚匆匆见了一面的袁钧,又问:“那两位殿下呢?”
袁佑昌沉默片刻,摇头道:“要是以前,一个小鬼一个哑巴,随他们去,现在我尚不知,怎么教你?你赌了这个世子位,多的事就自己想辙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