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半夜醒来我发现自己蜷在孙逸怀里,身上只剩裤衩小背心,转头一看,孙逸的睡衣被我的口水打湿,浅灰的布料染成深灰。我想替他把衣服换了,又怕扰他睡眠,最后决定拿条毛巾给他垫垫。
不过,当我小心翼翼往出爬时,孙逸就被我吵醒。他茫然无措地睁眼,怀里下意识紧了紧,旋即回过神来,迷糊地笑着松手,直起身子同我道了声“早安”。
我被他搂人的动作弄得有些吃味——也不知是与哪个小妖精同睡才养成的这习惯。思来想去,竟有些愤愤。回过神来,又觉得好笑——总不能让他四十来岁还守身如玉吧?再说,之前几段感情培养出的好男人还不是被我捡到?白得的便宜,我还得感谢他们呢。
想着,我笑起来,道一句“晚上好”,就爬出被子起床替他拿替换的睡衣。我正准备去客厅拿他拎包,却听他说卧室柜子里拿就好。我依言打开柜子,发现一摞T恤汗衫,里边白色的几件都已发黄。我拿出那沓衣服放在床上,撅着屁股往柜子里探头找睡衣,却听孙逸说“就是这个”。
他抖开件白色T恤径自穿上。那T恤有些小了,紧紧贴在他身上,勾画他结实的大臂、小小的乳头。
我蜷回被子里,手贱地摁了摁孙逸胸前的小按钮,他笑骂一句,划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旋即关了灯,身子蠕动几下贴上我,将我圈进手臂里继续睡。我往后退了退,他睁眼问一句“怎么”,我说怕等会儿流口水,他闭上眼重新将我圈进怀里,道:“这件没袖子,不怕。”说着,动了动身子,抱着我,没一会儿,呼吸就绵长起来。我却睡不着,又不敢乱动将他吵醒,只好就着月光数他睫毛,数了不知道多少遍,才终于捕获睡意。
一夜好眠,醒来已是五点多。不出所料,孙逸的手臂糊满口水。我放轻动作爬起来,扯几张纸巾给他擦了擦。
看来一会儿起床后他得洗个澡,啧。
昨晚上的口水全流孙逸手臂和枕头上,起床之后的例行洗枕套只得推后。拾捣完自己,我打算去厨房做饭,却发现没有食材——也是,想什么呢我,这房子都多少年没住人了。
我换了衣服想出去买点儿早餐,却发现楼下不远有个菜市场,很大,扁担箩筐几乎堆至路中央。那条路我昨天走过,是脏了点儿,但印象里是通车的。难道是我记错?差得也太多了些。我这个脑子啊。
买了鸡蛋葱姜蒜,并花生猪肚豆腐香菇梅条冬笋火腿肠,左手右手几大袋。我兴冲冲往家走,正盘算着开火煲汤,走到家门口,才终于记起下楼是为了买早点。我哭笑不得,只好回家放下菜,揣着钱包再次往市场去。
回到菜场,刚想找地方买点馄饨面条,还没找着买东西的摊子,却见菜贩子忽然齐齐中蛊似的,挑着担子“唰拉拉”就往两边人行道跑。我呆立片刻,只听耳侧一声长鸣,路中间首班公交逆着朝阳在一地鸡毛烂菜叶子间左突右撞,时不时遇上几个尚未撤离的卖菜“钉子户”,司机愤怒的咒骂和小贩不示弱的回击仿佛要在空气中撞出火星。小贩做完最后一单生意,收了菜钱挑了担子离开,公交车终于再度启动。庞大的车身七扭八扭地在摊贩之间穿梭,伴着几乎没停过的喇叭声,如开荒战士般热烈地碾过这条神奇的街道。
最后,我好容易追上个着急离去的小贩,哭着喊着买了一斤小馄饨。那人边收我钱边火烧屁股似得催我,说他着急赶去别处的菜市场。他们没有固定摊位,得去早些才能抢到好位置。
我拎着袋子往家里走,边走边回味这神奇的早市,走着走着,冷不丁右手一酸,馄饨袋子“啪”一声掉在地上。袋子是扎了口的,地上又不脏,还能吃。想着,我蹲下身子打算捡起袋子,却不想酸痛忽然蔓延至趾骨。我大半个身子仿佛齐齐抽了筋,扯着劲儿往里收,皮肤地下雪花点接连炸开,让我手软脚软,差点侧着身子倒在地上。好在左手及时伸出,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撑住了地。我放任自己坐在地上,引起侧目无数,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来。
这酸痛究竟是什么?怎么越来越频繁?最近也没用过什么新药,总不能是增白针的副作用吧。都停药多久了。
过几天去这儿的医院问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