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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捂着肩膀倒着抽抽,孙逸捂着那玩意儿“呲呼呲呼”,老式烤火器“哒哒哒”地转头。
室内陷入尴尬的沉默。
两秒钟后,我爆笑出声。
右手还是又酸又疼,感觉奇妙,我被酸得几乎半身不遂。但这并不碍着我笑。毕竟现在的情况真的太可乐了。孙逸被我笑得额头青筋直跳,我安抚地摸了摸他大腿,费劲巴拉地转过身子,脸对着他受苦受难的大兄弟吹气。
“不疼了哈。”我摸了摸大兄弟的脑袋。
孙逸又好气又好笑,缓了会儿,敞着大腿点了根烟。我的手臂和肩膀却越来越疼,搀着点儿酸,就像骨头泡进柠檬汁里。开始我还能装模作样,后来实在受不住,只得死猪般地翻过身,将脸对着沙发背,蜷起身子来。
这会儿孙逸已经穿好裤子了。他起身搬了张板凳坐在我边上,有一下没一下摸我头发。
这阵疼过去,我发现自己错过吃药时间,孙逸替我端了水让我吃药,又看我拿着针管怼自己皮肉。他一直沉默着,直到我抖着手捯饬完毕,才沉声问我:“怎不治疗?”
“嗯?”我正费劲全力掐肚皮——右手还酸,只有左手,我掐得费劲巴拉——三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
“怎不治疗?”孙逸问我,“看你熬着我都难受。”
“治不好呗。”我漫不经心答,“我这是复发的。第一回治在本地,医生不行,放疗过度,这一截儿毁了。”我用手比划了喉颈的范围。“这回复发,也不知我干了啥,食道变得九曲十八绕,胃镜下不去,又不能硬捅。捅坏就再长不好了,啊哈。”
“胃镜下不去,没法儿确定情况,给我拿刀子划开了扒拉看又不值当,只好长一点切一点。”
“治就是这么个治法。治好呢,希望渺茫,而且只要治,这辈子就耗在医院里。”
孙逸沉默下去——这话的确不好接。他也是造孽,这旅游旅的,天天堵心。
“不说这些了,你——”
“治吧。”孙逸忽然抬头,打断我道。我正想再举些例子劝他放弃说服我的努力,却听他继续道,“治吧,我陪着你。”
我愣了,片刻笑了笑,玩笑道:“你可别爱上我了啊。”
孙逸也笑,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脖子,道:“你该早点说的。”
闻言,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