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1 / 2）

“怎么会偏差这么多？我明明是按航线图开的船。不可能, 不可能的！”

见沈盛时责问自己货船出现严重航线偏差的原因, 本以为航线不过出现轻微偏差, 只需将航向进行小范围调正就能回归正确航道的方勇，连忙拿过他手中的航线图。

来回校对了几次航线图上标识的数据和罗盘此时所显示的货船方位，方勇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

“盛时，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我们首要的任务是赶紧驶回正确的航道, 加速赶回县里。”

本在货舱清点货物，边记录边记账的船政委吴文见货船突然慢了下来，怕驾驶室里出了问题，忙跑了上来，刚好听见方勇的话。

从话里猜出发生了什么事的吴江, 连忙同阴沉着脸的沈盛时说道。

秋收过去没几个月，攀花县县委就收到各公社递交上来的救济粮申请书。

总算意识到全县粮食大丰收是个虚假泡沫的攀花县县委, 倒是想把今年农民们多上交的粮食拨付回去，可即使是以最低的标准计算, 各公社上交的粮食也不过将将够让攀花县城市人口不饿肚子。

这出现粮食缺口，攀花县县委自是想恢复往年的操作——向外购粮。

因着其他两艘货船轮机出了问题没办法出行, 攀花县县委忙发加急电报联系、催促沈盛时所负责的在外货船帮忙购粮回去。

到东林码头才收到信息的沈盛时、吴江这两位货船决策层，倒是想多采购些粮食回去，可此时货船已装满物资, 连最后一点空位也被柳笙帮下花村采购的水产干货占了去。无法可想的二人只得决定全速返回攀花县，卸完货后立刻再出船买粮。

“方勇，你下去好好给我写检讨，把出现这么严重失误的原因清清楚楚地给我罗列出来！”

连续值班了几日、实在劳累困顿的沈盛时, 没想到自己不过去补个觉的功夫，原本行驶在正确航线上的货船就偏离了十万八千里。本就着急赶回攀花县的他，可不就当场冒了火，让二副下去将方勇叫上来责问。这会被吴文这么一劝，沈盛时可算冷静了下来。

因这年头培养一个人才实在不容易，沈盛时虽还恼怒方勇失职，却没想过要处分他，只严厉地冲他说道。

“叮铃铃！”

“是！”

就在方勇红着眼圈回应沈盛时的时候，船上厨房开饭的电铃声也响了起来。

“你们都先下去吃饭吧！”

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调整航向，沈盛时同众人交代了句，转过身去开始操作驾驶台。

……

咦，师傅人呢？

因着平日值班时，孙有才就跟长在机舱里一样哪儿都不去。下到船舱打算跟他打声招呼再去锅炉舱检查的柳笙，在机舱里头没见到人，可不就有些意外。

“柳，柳轨，你，你下来啦！你赶紧跟，跟我去锅炉房看看吧！”

正有些疑惑是什么事能让万年不动的孙有才出了这机舱门，柳笙就被匆匆从外头进来的司炉工冯胜抓住了胳膊。

“成，成，成，我马上跟你去，你别拉我呀！”

时隔已久，再次看到浑身光溜的司炉工，又被他突然拉住胳膊，觉得浑身不自在的柳笙急忙扯开他的手，没注意到冯胜此时异常紧张的神色。

“那，那咱们快走吧！”

看出柳笙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冯胜没再试图伸手拉他，只在一旁催促道。

“舱里只有你啊？”

司炉工不是两人一班吗？

随冯胜进了锅炉舱，见舱里也没有人，柳笙有些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