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化神冰（十）（1 / 2）

水明雪听到以后愣了愣，自是心里甜兮兮的，干咬着筷子半天不吃一口饭。

只是水夫人没注意她这少女怀春的模样，知道是燕大公子夺了彩头，先是一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人家呀……要不，老爷你直接去洛家同督造大人讲讲，咱闺女正是二八年华，花容月貌，怎么也是配得上他家那小子的。”

“燕家怎么不是好人家？书香门第，状元之后。”水明雪一听父母要去洛家说亲，吓得立刻道：“这……洛家才未必是什么好人家。虽是官宦，但督造大人大人是他家里唯一一个做官的人，没什么前途。”

水夫人摇了摇头：“燕家是状元后裔，家里是出了许多进士、举人，可越是这样的文人高门，齐大非偶，你嫁过去人家家里指不定怎么糟践你。”

“这……他们家一家子文人，还能怎么糟践我？”水明雪这回是真急了，一摔筷子，抱着胳膊赌起气来。

水老爷一看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坐下！”

他隐约觉得自家闺女对燕家公子格外青睐，倘若女儿真的是看中了那个燕子琴，让她嫁过去倒是也无妨。他姓水的做生意发了大财，人通透的很，觉得只要过的舒畅，怎么都行。想了半天，说道：“这件事……再看看吧。”

燕公子也是准备赴京赶考的读书人，燕家怕他在家里，一大家子人吵闹，便给他在城西燕宅不远处修了个小书斋，取名藏玉斋。

水明雪在灯会后一直难以入睡，一闭眼就是燕大公子那副温润模样。她想了想爹爹早饭时候说的话，约摸着自己家耳根子软的父亲大人是松口了，便盘算着去小书斋会会她的心上人。

于是，一日清晨，她踩着早春微寒的风，便去了藏玉宅。

她估摸着这些饱读圣贤书的文人大抵是喜欢知书达礼的姑娘，可她家确实是个商贾家庭，不懂什么诗文。就包括她自己，也只是认字而已。心里思前想后，随手从母亲房里拿了本书便跑，连书的内容是什么自己都没注意。

燕子琴见他突然到访，一边惦记着自己丢不得的礼数，一边有点欣喜难耐的意思。水明雪也是羞答答地递过书去：“小女子……在家中读书，奈何书中讲的东西太复杂，根本看不懂！想着和燕大公子还有过一面之缘，就……来问问。”

燕子琴见她好学，接过书一看，竟然是本《东荣情缘记》，立刻猜到这水小姐是打着问问题的旗号来见他。他也不拆穿，只是笑而不语地走到书架旁，取出一本《诗经》，又将那本闲话本子书塞回原先放《诗经》的地方。

“女子好学实在难得，不过看这本《诗经》会更好些。”

水明雪见他把自己的书收了，心里没底，怕是那本书有问题：“公子，我那本书是……”

“那本书我看着心里也喜欢，便收下了，不知小姐是否方便？”燕公子一边说，一边躬身把《诗经》递上去。

水明雪接过书，翻了翻，也是不感兴趣，又得强装感兴趣。那个燕大公子确实是聪明人，一眼看透了这个情况，干脆给她行个方便：“姑娘若是有不懂的地方，每天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白寻欢拍了拍手，他倚在桃苏身上，看戏看得正欢畅。

桃苏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这也是你说的计谋吧？燕公子给了水小姐打扰他的理由，方便两个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白寻欢听后忍不住笑了：“你这都是什么词儿啊？”他又看了看水明雪那少女怀春的脸，说道：“也确实是这个理。喜欢这种东西就是很奇怪，灯会上那么匆匆一面，这个水小姐就认准了燕家公子了。这种事可能都是讲究一见钟情的。”

“第一面很重要。”

“那你第一面看我什么样子？睡的四仰八叉？”白寻欢捏着下巴，回忆起来几天前的模样。那时候他睡得死，睁眼一个长的极好的男子圈着他，差点把他的魂吓飞。没想到才几天，两个人关系就如此亲厚了。

人情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但他也没想到，桃苏清了清嗓子，看着远处“暗度陈仓”的神仙眷侣道：“举世无双。”

举世无双？是说他睡的举世无双吗？

白寻欢有点诧异，却又被眼前的景象打断了思路。

他们身处的记忆改变了景象，变成了一副春暖花开的模样。白寻欢仔细看了看说：“这是三月，这俩人该跳河了。”

水明雪跟燕子琴就在玉淀河上游船。一般河面平静，不会有事，况且平日里漕运来来往往，总不至于为了河神断了生意。河神每十年供奉着，河水苏南城的百姓也得用着。

“子仪说，河中心的桃花从不开败，挖个土研究一下说不定我们家里院子的桃花也不会败。”燕子琴笑着说。他知道水明雪心里挂念他，他也喜欢水明雪，可就算这样依旧和她保持一段距离。

这是君子作风，也是水明雪喜欢的样子。

水明雪望着远处的桃花树，突然叹了口气：“都说是桃花代表姻缘，家里桃花开不败有什么用，姻缘都没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你什么意思？”

“我家有个混混表妹，许是家里人看不下去她在外面作死，想塞给我管教。”

“你好好教教她书不就是了。”

“若是表妹家觉得这样……不够呢？”

水明雪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都开始乱飘：“你要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