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化神冰（八）（1 / 2）

“什么？”这一句话彻底把白寻欢惊的清醒了：“什么叫做水小姐不是活人？她还能是个死人不成？死人还能自己跑出来？”

桃苏盯着他不说话。

白寻欢恍惚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她是个鬼？那不能够啊，她是……”她还真不是热乎的。

平日里韩尽尘碰他一下，他都能觉出韩尽尘是暖和的来。可今早，那水小姐分明是没有温度的。他白寻欢有寒症，摸着没温度，那就是凉的……僵了。

他顿时有些瘆得慌，自己给一个女鬼上了妆，未免太瘆人了。可笑的是，他嫌弃那个女鬼，却忘了自己还正躺在水鬼怀里取暖，甚至躺的十分欢畅。

桃苏叹了口气道：“不仅如此，我到了婚礼礼堂见了燕大公子才发现不对劲，他也是个死人。这个我当时同你讲了，只是没来得及判断清楚具体情况，他就‘断气’了。”

“那也不能够啊。鬼还能断气？还能让仵作查验？”

“燕大公子是尸体，不是鬼。你当时又没好好听我讲话。”桃苏紧盯着他，认真的说：“所以我才急着拉你走，没想到燕大公子直接死在咱们面前了。”

白寻欢觉得这个事越来越吓人了。现在是一鬼一尸合起伙来让他下牢狱，可他招惹谁了？可若是这夫妇二人都是死的，那是什么时候死的？对……定然是他们跳河的时候！

他想的自己一身鸡皮疙瘩，又往桃苏怀里钻了钻。这时他才发现，这个英气的少年身上藏了一股清冽的桃花香，香的一点都不俗气，是很醉人的味道。

“你身上真好闻。”他胡乱说了一句。

桃苏看着他这副慵懒的模样，心里一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白发：“我听说……你十一岁祭河神失败被捞上来，头发就成这般模样了？”

“嗯。身子骨也不大好了，是个薄命之人。到时候我干脆葬水里，去找你玩。”

“休得胡言，你是长命百岁之人，就算死了也要安息的。”

桃苏是真的紧张了，白寻欢觉得他抱着自己的胳膊都紧了紧，调笑着说：“怎么说话跟话本子上的姑娘似的，我又不是你的情郎，萍水相逢的，我去找你玩又怎么的？”

“你……别再说了。”

“说真的。同家里的大哥，同我那不仗义的兄弟正乐，同洛家的小姐，我都不说。但既然是你，我和你也算投缘，我便可以和你说实话。”白寻欢换了个姿势躺着说道：“我被捞上来后丢了记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病魔缠身，药石无医，满头白发，不人不鬼。有些生不如死的意思。”

桃苏看着他，半天说了一句：“我知道。”

他温柔地像是要化成水来，白寻欢竟然不自觉陷进去了，张口笑道：“你知道什么呀？”

“世人多看表象，不思内在。你受困其中，不得自由。”

白寻欢愣了。

他心里徘徊着的憋闷，突然被人戳破，竟然有种温存的感觉。

下意识地闻了闻桃苏身上的香气，白寻欢抱着他说：“扯远了。我说我现在这个模样，怨不得别人说我不祥。我也的确不祥，以后会不得好死。与其做个孤魂野鬼，不若做个玉淀河的小水鬼。同你一起，每天出水吓吓人，欺负欺负别的小鬼，岁月长久，也算是极好的。”

“你……”

“我和你投缘，当你是个掏心掏肺的知己了。你可别辜负了我。”

桃苏整个人都僵住了，白寻欢以为他没听懂自己伸出的结拜帖，直起身子来看他，顿时寒气逼身，冻的他抖了三抖。抖完却发现，这个“没什么感觉”的水鬼比他抖得还厉害。

白寻欢：“你……没事吧？你是热的慌……还是冷的慌？”

“我不辜负你。生前不辜负你，死后也不辜负你，就算魂飞烟灭也不辜负你。”

“干嘛这么认真？”白寻欢被他这表情弄得哭笑不得，仿佛自己是在逼良为娼似的，心里却悄悄留意了生前这个词。但他不打算细问，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桃苏这个水鬼嘴紧的很，于是他转了个话题道：“对了，正乐那个假正经看出你来了没？”

桃苏整个人似乎还在恍惚着，白寻欢又扑回他怀里时他才反应过来，定了定神道：“他没那个能耐。”

“什么意思？”

“鬼神自然是存在的，但和他正乐没什么关系。”

白寻欢挑了挑眉：“正乐看不出鬼神来？”

桃苏一本正经道：“肉眼凡胎，何以见得鬼神？”

“他骗人的！这个假正经！”白寻欢骂了两句又道：“那他何必跟你过不去，我不信他跟我十年交情都是诓人的。”

桃苏笑着说，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讥讽的意味：“大抵受心有余悸。毕竟是十年前河神送上来的桃木剑。”

白寻欢点了点头：“也是。天天打着河神旗号诓人，河神不捏死他才怪。”

同时，白寻欢心里也是一颤。桃苏话里透露着一个信息，玉淀河里，真的有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