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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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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北京冬天,已经是冷彻寒骨。北风怒吼了一夜,寝室楼前的干枯树杈被风吹着,时不时地打上玻璃,刺啦刺啦的声音此起彼伏,凄厉而且绝望。第二天一清早,成片的雪花从天而降,雪片越来越大,飞飞扬扬,不一会,就盖住了楼前的小草坪,但是盖得不彻底,露着点点的黑灰地面颜色,在一片白茫茫中间,很不协调,狰狞而且无奈。

早上逃课的介少依,终于等到出现在他寝室门前的周旭东。他看上去形容憔悴,风尘仆仆,下颌处稀稀拉拉的胡茬,眼睛里全是血丝,藏着焦急和恐慌,又强作镇定。两人紧紧拥抱。已有一年半未见,似乎有若干新鲜事需要分享,不过此时并不是叙旧的时刻。

他和他一起去隔壁,P大校园一向以秀美著名,不过那片无数学生酸文酸雨歌颂过的湖水,早就结上了厚厚的冰。他们哪有心思看这些景色,直冲向聂岚所在的系。正是中午吃饭时间,楼道里人来人往,年轻教师们拿着饭盒晃来晃去。

到了中文教研室门口,他们敲门进去,有个中年老师带着眼睛,坐在桌后,正一边看报,一边吃饭。周旭东礼貌地开口:“我是你们系大二学生聂岚的家人,想问一下关于她休学的事情。”

那老师想了一瞬,点了点头:“聂岚,我知道,英文很好的一位同学。不过她的休学手续已经办完了呀。按规定我们可以为她保留一年的学籍,随时欢迎她回来。”

周旭东又问:“那您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办理的休学手续吗?”

那老师看着他们,眼神中露出戒备:“你们不是她的家人吗?怎么会不知道?”

介少依赶紧搭话:“我们是她的高中同学,想帮助她,但是一时找不到她,所以才匆匆赶来这里。”

那老师的语气瞬间缓和:“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她提到的休学原因是母亲生病,需要照顾。学校方面也了解过情况,想做工作,可是这个学生她很坚决……”

周旭东没等他说完,立刻出了房门。介少依赶紧向那老师致谢,匆匆跟了出来。

他对他说:“我要现在赶回家乡,你赶快回去好好上课。”

介少依试着劝他:“总要吃饭吧,要不要吃完饭再走。”他摇头:“我在飞机上吃了一点,再说我现在实在吃不下。”

他赶往机场,马不停蹄,脚步越来越快。只觉得心里的恐惧已经鼓起来,蔓延到身体的每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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