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2 / 2）

门开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阿姨站在眼前。徐亮紧张地鞠躬，老阿姨笑着摆摆手。

李蔚问：“申姐，我爸妈呢？说好的这个时候来啊。”

申姐笑着答：“隔壁楼的首长突然有事打电话来，他们过去了，说很快回来的。”

说是“很快”实则漫长的等待——他们吃完了申姐切好的各色水果，李蔚去房间收拾出一堆要带走的少时旧物，申姐从偌大的厨房里出出进进，摆出来成套骨瓷盛着的各式菜肴。

就在徐亮慢慢习惯了这空旷压人的空间，虽然在沙发上依旧忐忑不安，但心跳声已经慢慢恢复正常的时候，门开了。

一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老者进来了，他神色严肃，边开门边对着后面说：“说起来都不敢相信，居然敢这样对前司令，那更别说我们这些副职了。一朝在外一朝在里的例子，还少？”

语气虽然平静，但是那淡然里充满了悲愤。

徐亮迅速站起来。老者显是早就看见了他，但是他没说话，有条不紊地换好鞋。

后面跟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身材瘦削，头发花白但一丝不苟。

徐亮不安地站着，轻声开口了：“叔叔、阿姨。”

老者的眼神极快地扫过他，又穿向更远的远处，徐亮瞬间感觉自己从前胸到后背，一片透明。

这时候李蔚从房间里出来了，欢喜地问：“爸，妈，怎么这么晚？我买了虫草和燕窝来，上次买的快吃完了吧？”

申姐过来，双手搭在身前，轻声说：“首长，现在开饭吧？”

老者点头，从沙发里站起来，跟徐亮招手：“边吃边谈。”

徐亮如获大赦，走到桌旁，坐下来。桌上成套的细骨瓷，花纹格外妥帖，在水晶灯光下泛着高不可攀的光芒。

大家并不动手，申姐过来，给大家盛饭。徐亮默默地放下了想给大家盛饭而差点伸出的双手。

在仔细询问了徐亮的家庭情况（来自南方某省农村，母亲早逝，家里只有外婆和父亲）和收入情况（因为一直攻读博士，目前为止还未开始工作）后，李爸爸略点了点头，“我看，你爸爸赡养岳母的行为，值得嘉许。”

然后，兀自对旁边的夫人笑着说：“你看，咱家闺女非要跟咱对着干的毛病，又犯了。”

李蔚在旁边说：“爸，我们是真心的，还希望您……”

“啪”的一声，李爸爸突然放下了筷子，扭过头跟申姐严肃地说：“今天的汤，有些咸了。”

申姐赶紧低下头，喏喏答道：“知道了，首长。”

李妈妈没理睬前司令，也没理睬有些垂头丧气的李蔚。她用餐巾矜持地擦了擦嘴，对徐亮很是歉然：“你看，小徐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有机会来，我们家的饭菜还不合口，真是不应该。”

徐亮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