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没有人看到他的画。

还是在一次点招中，x大美术学院招生办的老师看到了一张落在地上的纸片，特意到余白杭家里问他要不要来x大美术学院上大学。余白杭母亲同意了，x大美术学院给出的条件很优厚，学费全免，有全额奖学金，基本足够余白杭念书。

想要供一个孩子读书就算在今天仍旧不易，学习的成本相当高。基础教育的范围扩大，基本人人都可以享受基础教育，但是高等教育的进入门槛也随之变得相当高，私人资本参与到国家教育的建设过程中来，在提高了教育质量和效率的同时也增加了接受教育的成本。普通家庭的孩子一般完成了基础教育就要开始工作了，而只有极少数的家庭能够继续让孩子接受高等教育。余白杭的母亲出不起学费，就没让他接着读书。如今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她没多加思考就同意了。

在余白杭刚去x大美术学院读书的第一年里，她心里还挺满意的，心想就算是没钱还不是上了大学。到了第二年，她便改了主意。她一个人在家实在是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都不能。余白杭之前打工还有一些工资，现在去读大学了，彻底没有工资了，她的日子就更加难熬了。以前相熟的姐妹听说了余白杭去读大学，都对她说余白杭去读个艺术大学赚不来钱的。

她立刻觉得自己吃了很大亏，这才找到余白杭学校来。她一来就去了教导处，教导处见过苦苦哀求他们让自己孩子继续念书的家长，也见过父母拖着都不来上学的孩子，第一次见主动不要自己孩子上学的母亲。

x大美术学院的宿舍是两人间，有两间独立的房间，左手是余白杭的房间，右手是许星辰的房间。夜已经深了，星子零星，静得能听见呼吸。许星辰快要睡着了，听到他房门的把手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好像他门外的人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的门，纠结了很多次仍旧没有做出决定。

他悄悄爬起来，穿上拖鞋走到门前，手搭在把手上。余白杭大概是在他搭上把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他走到门口了，房门对面的力立刻消失了。

许星辰等了一会儿，才主动打开了门。余白杭果然站在他门口，衣服空荡荡的，连双拖鞋都没穿。半长的头发软软地垂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要不要进来？”许星辰问道，语气很轻柔，“外面好冷。”

余白杭咬住下唇，手指绞在一起，往前小小地挪了一步，又瑟缩着退了一步。许星辰知晓了他的态度，没有继续再问，牵起余白杭的手，带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许星辰的被窝里还是暖的，许星辰先让余白杭躺下了，自己才上床，认真地为余白杭盖好被子。余白杭可能是纠结了很久很久，才下定决心搭上他房间的门把手，手脚都冰凉，嘴唇冻得青紫。许星辰握着余白杭凉得吓人的手，双腿夹住余白杭的腿。余白杭一瞬间像是被烫到似的往后躲，却被许星辰抓住，无处可逃。

余白杭放弃了挣扎，整个人被动地窝在许星辰怀里，两个人的体温逐渐变得一样，一样温暖。手热了，脚热了，心好像也一样热了。

就在许星辰以为余白杭睡着了的时候，余白杭轻轻地伸出手搂住了他，就好像抱住了这世上他最珍重的宝贝一样小心翼翼。

余白杭是beta，对于beta来说，alpha绝大多数时间都会让他们不舒服，内心有被压制的不悦。而许星辰是最特别的那个人，他总是把余白杭捧在手心里。许星辰的味道很好闻，余白杭在心里默默地想，许星辰的信息素一定是阳光味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暖？

“阿辰，”余白杭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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