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并没有全校的学生都知道王家的八卦。尧峰和黄振宇商量着，像是有了什么共同的中二秘密，默默地吞下王德昭的爆料。多伦多附近的蓝山滑雪场快进入最好的时候。
数学课上尧峰问黄振宇：“把王哀慎儿叫上，我们周末去蓝山吧！”
“对对对！蓝山！蓝山！”刘大椿立马赞成。
“不去，人多。”
刘大椿反驳：“你不就喜欢热闹吗？反正你也不会滑！你吹的慎哥滑雪多帅多帅，我们都还没见过！”
“就是，玩的事你不应该是积极的吗？你最近大姨夫来啦？”
“滚蛋。我有阴影了不行吗？”
“那圣诞要到了，圣诞去蓝山？你不带着妹子乱跑怎么会出事儿！”
“现在订圣诞的迟了吧……”
黄振宇有点烦躁，国内什么情况他爸妈都说不清楚，只说别太亲近，这边王哀慎却像是已经融入他生活一样，他们玩什么都叫上他。
“放学我们去游泳吧，然后去吃德庄！”黄振宇提议！
一拍即合，圣诞怎么玩圣诞再说吧！
黄振宇可后悔了！去中国城附近游个泳，多伦多那么大！怎么偏偏遇上他！
王哀慎是被刘佳颖拉着去游泳的，他本来没心思玩这些，他的生活很简单很规律，上学，做作业，看书，运动，吃饭，练字，学车，这些是他自己的事，剩下的都是围着王德昭打转。医院，康复中心，心理医生，护理，护工，止痛药，喂饭，喂水，输液，注射。实在有闲心，就研究研究轮椅，改造轮椅要是有诺贝尔奖，王哀慎估计自己不到三十岁就可以拿一个。
上次去温哥华滑雪，是个意外，他和黄振宇他们的来往也就是一起打场篮球，一起吃个晚饭。不如和刘佳颖、王畅这些一起苦战IB的人熟悉。刘佳颖说要去放松一下，明天就是周末，今晚好好玩，他想的却是，游泳当作运动，茜茜在医院吃的饭，不麻烦姨妈给他煮饭，他在外面吃完饭就回去，茜茜正好也回家了。
明明跟刘佳颖、王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讲物理题，聊哲学故事，有更多的“头脑”交流，但是偏偏，知道自己家“八卦”的是黄振宇、尧峰，见过自己妹妹的是黄振宇、尧峰。
“诶～王哀慎儿！”尧峰在更衣室看到刚换完泳裤的王哀慎，“卧槽！太巧了吧！你也在这儿！”
王哀慎和王畅正准备进泳池，穿着门口买的同款泳裤，楞楞地看着手拿着同款泳裤尧峰三人。都是一时兴起来游泳......
王哀慎比王畅高，比王畅壮点，虽然也还是个17岁的男生，但是运动男孩和豆芽男孩真的不一样......王畅像白皮猪一样白，瘦得像小鸡仔！王哀慎也瘦，但是是没有脂肪的那种瘦，经常运动的男生能看到他非常流畅的身体线条，不像穿上衣服那样瘦弱，而且，比起最开始见他，王哀慎长高了！
“你们也在这儿啊！”王哀慎笑着给大家互相介绍。
介绍完后，王哀慎和王畅等着三人换衣服，刘大椿最先换完，走过去跟王畅聊天儿“兄弟！你跟着慎儿都不知道练练？你是学生会的吧？身体不好可不行啊！下次让他带你来打篮球！”
“学IB的哪儿找时间锻炼？！”
“哈哈哈哈哈......IB是什么魔鬼吗？”刘大椿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骂：这个sb死学霸......
泳池人不是很多，几个学生基本上算是包场了。
男生们立马开始比赛，大家用自己的英文名当比赛名字，刘佳颖作为唯一一个女生在岸上当裁判……加解说员。自由泳一百米下来，王哀慎触壁起身往回看的时候，黄振宇正好在他身边触壁。
“哇！Ayson！”刘佳颖在岸边喊，“Ayson！第一！Zark紧随其后，Zark触壁了！”
黄振宇半出水未出水的时候，觉得这女生在说：“Zark傻壁了！”
“你经常练着？游得挺快嘛。”王哀慎一边抹脸上水一边问他
“什么意思嘛？比你慢还叫游得快吗？淦！”黄振宇学台湾腔。
“啊，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游得超快的。”王哀慎学他。
尧峰也游到了，猛地钻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Reid！瞧他！观众们，这就是蛟龙出水啊！”
“我没尽力啊！”尧峰大声说。
“噗哈哈哈，你们北京人优越感都这么强吗？！”黄振宇看着王哀慎笑，“那你看我游得好不好，练了大半年呢！”
王哀慎笑着看他没说话，游泳馆顶棚的灯光射在黄振宇脸上，他笑弯了一双眼睛，不是平常那个懒洋洋的，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黄振宇，而是个活力四射、生机勃勃的大男生。
王哀慎想起在松鸡山的时候，他跟自己学滑雪基本动作，像条大狗一样向自己邀功。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低血糖晕倒还不好意思，死鸭子嘴硬不承认。黄振宇心思很细腻，王哀慎知道。
“差点儿吧，我没尽力，就随便游游。”王哀慎边说边撸一把头发。
“淦！”黄振宇抹一把脸，“都他妈没尽力，唬谁呢！我瞧Jonah才是没尽力的那个！”
“Jonah！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快游到了！加油！他没有气馁！他才是这场比赛的无冕之王！”
“小Helen！”王哀慎喊刘佳颖，“凭什么Jonah成王了？！我成啥玩意儿了？”
“你土不土！”刘佳颖张口字正腔圆的英音念道：“nameLittle Helen，”紧接着她用家乡话河南话骂道：“什么小Helen！土狗！还有你！”她踢了一脚旁边打游戏的王畅，“丢人不？丢人不？丢人不？”
游泳池玩了近两小时，一行人准备去吃德庄火锅。
更衣室里，尧峰买了一张小毛巾，五个男生轮着擦身子，最后刘大椿擦的时候，都能拧出水来！
黄振宇从快乐运动时光中回过神，他拉着尧峰耳语：
“我们仨就别跟他们一起吃饭了吧……”
尧峰莫名其妙：
“不是大少爷您说的您要吃火锅吗？您大姨父又来啦？”北京口音极尽调侃。
“不是，峰子......”黄振宇想了想还是开口低声说：“王哀慎他情况和一般人不一样......你不能老是和他混一起。”
尧峰沉默了会儿，问道：
“不是你喜欢跟他玩儿的吗？现在又不要人家了？对兄弟也能始乱终弃？”
“你说的哪儿跟哪儿！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我觉得王哀慎挺好的，就是他这名字，有点......绕口......”
尧峰低头系裤腰带，黄振宇看着他，更衣室洁白的灯光，映在尧峰的黑色卫衣和黄振宇的白色卫衣上，半晌，黄振宇骂一句：“文盲！”他转身自己走了。
“诶，他去哪儿啊？”刘大椿问。
“别管他，忘跟陈姨说不回去，饭都做好了吼着他回去吃饭。”
“啧啧啧，宇仔长大了......”刘大椿摇着头感概，“居然这么听话了……”
“zark回家吃饭了，他忘说不回去吃饭，家里饭都做好了，不能不回去。”尧峰给大家解释，“不管他，我们去吃德庄！”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出了游泳馆，往中国城赶。
“峰子，”刚出游泳馆，王哀慎拉住尧峰，等几个人都走在两人前面才问道，“他怎么走了？他不是没开车吗？”
尧峰看着王哀慎认真的表情，王哀慎聪明，黄振宇本来就不是家里做了饭就知好歹要回去吃饭的人。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黄振宇也经常被陈姨打电话问为什么又不回家吃。
“别管他......”尧峰心里说你关心他搞什么，他就是怕你了！
“啊？”
“他大姨妈来了，别管他。”尧峰说着伸手搭上王哀慎的肩，“我们吃我们的！”
大家游完泳都饿得不行，火锅全点的肉，一个盘子重着一个盘子，男生还是喜欢聊游戏，似乎这就是全世界男生的共同话题。
“Ayson你咋啦？”刘佳颖坐王哀慎旁边，轻声问他。
“什么咋啦？”
“我看你是不是游多了？累啦？”
“没有，我觉得辣。待会儿你们接着玩儿，我先回去了。”
“啊？为什么？”刘佳颖问完立马对大家说：“Ayson说他吃完饭要走？！”
“不带这样的！不行！说好了一起唱歌的！”刘大椿嚷嚷。
“没事儿，Ayson先回去吧，他家里有事儿。”
尧峰知道他家里有个妹妹，王哀慎冲大家耸耸肩。
“哎，不是，”刘大椿转头瞅着尧峰，“咋每家家里有什么事你都知道？”
呃......尧峰心里苦啊，十几岁，活得累......
黄振宇觉得自己是个傻蛋。陈姨当然不可能给他做好饭，关键是他身上只有几块硬币，也没有开车。车费好贵，打车不够，他在美食一条街一边闻饭香，一边在谷歌上查地铁路线。他想坐地铁，再走回去。
虽然他从没有一个人坐过地铁，也很少很少坐地铁。但买了票被机器吞进去不吐出来！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是斤斤计较一张单程地铁票的人！但是他今晚真的没钱再买一张了！为什么这个落后的国家没有微信支付！
于是黄大少爷被困在多伦多的地铁站里，跟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说鸟语，他英语差，这工作人员脑子又不好使，说只有等维修人员来取票，并邀请他进服务亭取暖。
黄振宇想点一支烟，来缓解饥饿。
“Can I smoke？”
“No，sorry sir.”工作人员指了指门外。
黄振宇起身走出去，在地下铁站的风中点燃烟盒里最后一支烟。他才十七岁，他什么时候染上这种恶习的呢？忘了......不过，透过并不袅绕的烟雾，他看到了另一位十七岁的少年，也在吞云吐雾！王哀慎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