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祁年和仨室友走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突然手机震了一下。用得上手机联系祁年的没几个，其中最频繁的是谢先行。
谢先行正处于对什么都新奇的阶段，表现之一就是不来看他的时候什么鸡零狗碎的事儿都要在微信上骚扰他。如果不回复他会直接来找祁年，支使小鬼先定个点，然后迅速过来抓住祁年就是一顿臭不要脸的行为。
祁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除了真正虚弱有需要的时候极少被谢先行找到空子，愤起打架，两人每次都把旁边不小心路过的小鬼吓得嘤嘤落泪。
偶尔活动活动就当练练身手了，次数多了祁年会非常厌烦，为了免此麻烦，他在谢先行每发十句之后看心情回复几字。
虽然不甚热情，但谢先行也找不到理由再来闹他，有时候觉得他回复慢了抱怨一句，祁年回曰：“不熟操作，打字慢，谅解。”
这一句用了两分钟。
谢先行秒回：“……得嘞。”
这会儿手机连续震动，祁年一条条地看谢先行发来的字，间歇还有几张所谓表情包，慢吞吞地琢磨了一阵这背后谢先行所要表达的意思。
仨室友观察他看手机的表情很久了，彼此交换了眼神，贼兮兮地笑走过来，道：“祁年，有情况啊？”
祁年困惑脸：“什么情况？”
“啊哈哈哈你这太明显了，再瞒就没意思了噻。”刘海源眨了眨眼睛。
“你们是被谢先行传染了吗？傻兮兮的。”祁年说完便低头专注打字：吃饭。
收了手机往前走。王先锋已经不小心瞥到他的聊天对象，瞬间兴趣缺缺，收了八卦语气，正常道：“闹半天是和谢先行聊天呢，那你走路轻飘飘地跟要飞升上仙了似的。”
祁年面无表情道：“我自下凡历劫三百零十八载，头一次遇到有凡人道破天机。”
他们寝室的神经病一听就来劲儿，追着祁年狂热道：“上仙！赐我灵药吧，助我成为新任学医天才！”“大仙儿，我想过目不忘！”“仙儿，我有一个小目标！”
祁年掩面遁走，并不想与这仨看起来有任何瓜葛。
刘海源同志是位背书之余还不忘打听点学院怪谈来调剂心情的好同志，他见三位室友端着自个儿餐盘已稳稳坐好，清了清嗓子，道：“兄弟们。”
祁年安安静静地埋头吃饭，其余二位非常配合地盯着他，态度端正，热切示意：您说。
祁年刚暴露上仙的身份，一介凡人刘海源同志不强求仙儿捧场，热情不减，压低声音道：“上回说到四楼实验室断头鬼围成一圈儿唠嗑，东家长西家短地比我都清楚。前段时间别班上完课安排到几个可怜的同志打扫卫生，你们猜怎么着，在桌子底下扫出一把梳子。”
王先锋：“哇靠谁这么变态跑那儿去梳头发还把梳子落下了。”
他故意不走灵异路线的思维。
“谁说不是。但那梳子上有血啊。”
刘海源刨了一口饭。
“什么血？”李小明问。
“那打哪儿知道去，也没人去验啊。只是我想起另一个故事，”说话也没耽误刘海源吃饭，他自然地夹走了王先锋盘里最后一块红烧肉，“说是上一届一位师姐，这位师姐主要是头发特别长，保养得特好，周末一般在寝室过，周一室友回来才发现她死在化妆台前，也许是猝死。家人给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找到梳子。你想，一个刻意花精力去保养头发的人，一把梳子能有多难找呢？”
王先锋点了点头，毫不相让地抢走了刘海源的排骨：“你说的是。”
刘海源强忍眼泪：“断头鬼的连载故事今天就完结了，撒花！”
李小明包着一口饭，咬字不清道：“完结了？怎么就完结了，爷几个不唠了？”
“有警察来查梳子的事，强行结尾了。”
王先锋李小明听罢遗憾地连连叹气，在饭桌下偷偷击了个掌。祁年饭吃一半，又掏出手机慢腾腾地打字：考完了。
他打完字谢先行险些又刷屏了，几乎又是秒回：你可以语音啊哥，说话总熟练吧。
祁年半分钟后：不。
谢先行被他堵得没话说，甩了个表情包就收了手机，一位穿着随意的男士坐在谢先行对面，不停搓手道：“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
谢先行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不可多语的样子，道：“继续说。”
他对面的人叫做赵小飞，打工仔，也不知道打哪儿打听到谢先行这号人，加了他的微信，上来就说：我家里有鬼。
谢先行起初不理他，过了几天赵小飞传给他一个视频，是录的他睡觉之后的情况。赵小飞怕谢先行看不清，特意用红笔在墙角标注了一下，谢先行就见到后半夜，乌漆嘛黑的墙角有个白的在晃，对着赵小飞睡觉的床，也不接近，反正就盯着赵小飞的睡脸，在墙角摇摇晃晃。也不知道她要干嘛——是个女的，那是条白裙子。
谢先行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刚好和赵小飞离得也不远，就当赚外快了，就把赵小飞约出来聊。结果赵小飞是个废的，舍不得便宜房租不肯搬走，让他回述故事情节却吓得尿遁。
“……一开始没这么明显，就是洗个碗自来水突然流出血水，听到女人哭啊什么的，我去庙里买了点黄符都忍了，”谢先行心想那你心还挺大的哦，赵小飞哆哆嗦嗦道，“但最近我上楼有时候也会碰见她，家里更别提了，她一整晚地盯着我，我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不会要跟着我去老板店里吧，那我工作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工作，我……”
“好的我明白了，”谢先行在他崩溃之前适时地打断他，“那么你的诉求是什么呢？让她消失，还是不再跟着你？”
赵小飞疑惑道：“有什么区别？”
谢先行点了点头，心里记了个：消失。
谢先行道：“先带我去看看吧。”
赵小飞急切道：“我马上带你去，你就把她解决了吧。我今天是请假出来的，一个月工资本来就那么点，我不能再折腾了……”
谢先行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请你务必要配合我的工作，至少在结束之前不要拖我后腿，否则耽误的是你自己，你了解吗？”
赵小飞焦虑地喝了一口水，点头保证。
谢先行没再回复，祁年也不知是轻松还是怎样地叹气，随后就回寝室准备看谢先行给他的那些“反科学垃圾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