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那件事情之后祁年再也没有戴过眼镜，无论周围有什么变化他都能给自己一个科学解释，解释不出来就说是眼花。
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学医太忙了，有很多考试要考，书要看，甚至在难得空闲的时间要学一学基本的现代科技的使用。
天气渐凉，祁年频繁生病，说是水土不服，祁年挺奇怪的，要说水土不服，为什么他都适应了大半学期了才水土不服。且这病就是低烧头晕食欲不振之类的，不出一周就会好，过几天又卷土重来。祁年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没有任何病变，连“疑似”都没有。
不像是正儿八经的生病，倒像是故意折腾他。祁年不愿意把思维往鬼神上面引，只得更加注意身体，每天严防死守。
除了感冒，还有另一件比较难以启齿的事。
他似乎有些那方面的“上火”，但特意要疏解的时候又完全起不了反应，如此几次，使得祁年稍微有些焦躁，某天晚上梦见天杀的谢先行，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侧脸，醒来时身上一塌糊涂，祁年更焦躁了。
一寒一躁两件事情加起来，弄得祁年看起来很不好，三个室友成天地担心他，叮嘱他按时吃药，多休息，大半月了不见好，都快把他当瓷娃娃照顾了。
没办法，折腾这多日下来，魂都快飘走了。让人看着也着急。
这天晚上祁年吃了药睡醒后拿着杯子去接热水，他迷迷糊糊地，摇晃着走去热水机那儿，听到寝室外面有什么声音，他侧耳听了一会儿，顺手拿了眼镜出门了。
要放在祁年完全清醒的时候就是外面鬼哭狼嚎到全楼亮灯也不会出去凑热闹，更别提拿眼镜了，但他这会儿行动全是下意识，没经过大脑思考。
寝室楼很安静，只有走廊上的灯亮着，最大声的是祁年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祁年挠了挠头，走到楼梯口去看，还是什么也没有，他正要转身回宿舍，莫名其妙滑了一下，直接仰头栽倒向楼梯间。
他还没来得及惊呼，腰就被人牢牢搂住，把他放在栏杆边稳稳地靠着，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对他说完“眼镜戴上”就举刀砍过去。
祁年低头一看，是只蜡笔，旁边上窜下跳的是许久不见的谢先行。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刚才被谢先行碰到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拼命地留下记忆，发烫到颤抖。
祁年掏出眼镜戴上，首先看到的是自己拖鞋上全是黏腻的血，似乎就要往脚踝上蔓延，他被恶心到脚趾蜷缩。
谢先行的纸刀仍然比厉鬼还厉，那个在祁年的白大褂上留下红指印的女鬼小姐全程尖叫，无限生长的长发生长的速度竟然跟不上谢先行砍断的速度，她似乎也知道软柿子是祁年，一直在找机会往祁年这儿凑。
谢先行以攻为守，他的攻击看起来厉害，却一直留着一手，祁年捏着手里的一截蜡笔，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谢先行只擅长攻击，防御做得一般，匆匆做了个防守印，转过头来对祁年道：“用蜡笔画个阵法。”
祁年险些崩溃：“我何时学过这些东西。”
谢先行看他额头冒了虚汗，一眼看出他身体情况，有些愕然：“这么虚？”他拿起祁年的手，在祁年从迷茫到要杀人的视线下从容不迫地吻了一记他的指尖，道，“随便画个圈，心里默念渡化两个字就行。第一次办公，一切从简。”
说完之后印刚好被女鬼小姐撞破，谢先行冲上去一顿避开要害的砍，冲祁年道：“快点，不然我把她打死了，就白忙活了。”
祁年蹬掉拖鞋忽略左手指尖的滚烫，左右丈量着位置，寻了个死角一板一眼地画圈，一圈画完，蜡笔刚好用完。谢先行见他完工，纸刀径直捅进女鬼小姐的腹部，甩手一丢扔进圈里，女鬼小姐立刻爬起来就要扑向祁年，那圈却毫无预兆地转了起来把她禁在里面，闪着刺眼的金光。
谢先行收了纸刀走过来，丝毫没有虔诚心地双手抱十，一点头：“祝您投个好胎，下辈子幸福美满。”
祁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脚凉，他问女鬼小姐：“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拖鞋上那些血，就是她跟着他的证明。
“还能为什么，讹上你了呗。”谢先行抢答。
女鬼小姐渐渐变回正常阿飘的形态，也不搭话，只是白了一眼谢先行。
谢先行摊手：“看到没？人家不想讲故事，走吧。”他说着走吧，弯腰一搂把祁年横抱起来，往寝室走，女鬼小姐慢慢化为粉尘，消散到无，蜡笔留下的一圈痕迹也跟着消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寝室楼逐渐恢复生机。
祁年一路挣扎：“你放我下来，有话说话，你别动手动脚的，谢先行你是不是不要脸。”
“啧，”谢先行说，“你现在这么弱不禁风的，我怕你光脚走回去又要躺半个月啊。”
说着寝室就到了，谢先行脚尖推开，好在寝室没有人，不然祁年能立刻杀了他。他把祁年放凳子上坐着，看了寝室一圈，跟看孩子宿舍情况的慈父似的。
“你今天为什么会在？”祁年问。
谢先行拿了张凳子坐：“你是来找你的，路上碰见那长发飘飘的小鬼，那小鬼刚好又是去找你的，顺手解决了。以后自己小心一点，不要什么脏东西都去碰，外面的小鬼没见识，总把毒药当香饽饽。谁都想尝个鲜。”
祁年再废，那也是村里出来的，不是一般的脏东西能祸害的。
谢先行看到祁年桌上那些药，嘱咐道：“吃这么多药，有好转吗？今天之后你应该会好一点，不要吃药了，别反倒把自己吃坏了。”
“你什么意思？”祁年看着他。
谢先行笑得讽刺：“你应该察觉到了吧？”他说得饱含深意，祁年一下子想到一寒一躁。
“不然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他们就怕我们不听话，搞个这种东西让我们不得不遵从。如果好好在一起历练，屁事没有，能力倒是能加倍提升；如果有异心，就会加倍虚弱以及……那方面不行。这招多狠啊。”谢先行感叹道。
祁年一下子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这几个月我摸清楚了，不用担心，只要我们隔一段时间像今天这样渡个小妖小鬼的，就会好一点，如果时间久了没有活干，亲一口也是个救急的办法，”谢先行伸出手，“那么，以后咱就是纯洁的工作关系了，工作之余，保持距离，期待我们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