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去面试的前一晚,老爸老妈破天荒地和他多说了几句。老妈给他说村子封闭,没有人知道外面的人是怎样生活的,能不能习惯,反正按村子的规定,上任就离村,回来就是死,除了亲人,没有人关心这个村长在外面过的是什么生活,甚至没有人会去深究他是怎么死的。从来没有踏出过村子一步,说不忐忑是假的,老妈摸着他的头发,说别怕,然后抱了抱他。
老爸就给他扯别的,最后说:“当不上没事儿,好歹百年之后能有个全尸,做鬼的时候你就能看见这些东西的样子了,多聊聊,它们成天在你身边叽叽哇哇你是听不见,我都觉得吵死了。”
祁年简直无语:“……”
面试那天人不多,估计是第一轮被分数给刷下去的,谢先行站的第一个,想来就是第一名,祁年自然就是最后一名了,灵异不得分,基础满分,严重偏科。
四长老把他们几个挨个扫了一眼,随后旁边一人拖出了一个笼子,其中一个长老说:“面试很简单,就是按你们书上学的那些知识,把这只怪渡了。”
祁年简直要昏过去,他押题倒是押对了,但有什么用!他又看不见。
这位一说完,大家不约而同望向祁年,毕竟他这情况也是众所周知,长老关心道:“祁年,要不你先回?”
祁年忍着没转身就走,咬牙道:“我先看看。”
来都来了,万一呢?
于是大家没再理他,四长老按着名单叫名字上来各显神通,祁年听着,估摸着是从最差的到最好的,长老们直接把他跳过,喊的第一个是倒数第二。
这些东西在祁年眼里什么变化也没有,甚至连那个所谓装了一只怪的笼子都是空的,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些人一个个还煞有介事的上去像神棍似的蹦蹦跳跳嘴里念叨着什么。
祁年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索性找了跟凳子在旁边坐着瞧,还有一会儿才轮到谢先行,他摸索过来,道:“看到什么了?”
祁年盯着那空笼子,眼神没挪过:“看到一只怪。”
谢先行愣了一下,又问:“啥样的?”
“张牙舞爪,样丑心黑,吠个不停。”他意有所指。
谢先行:“没看见就没看见,指桑骂槐个什么劲儿?”
祁年不说话了,幽幽叹气。
谢先行看他一眼,嫌弃道:“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我这儿有个东西,你戴上就能看见了……”
“咳咳!”身后突然出现一声咳嗽,吓谢先行一跳,他猛一回头,见是张长老。张长老背着手看着谢先行,“准备准备,到你了。”
“这么快,不是还有几个吗?”
张长老说:“跑了。”
谢先行一看,村长祠里果然没人了,就一个下不来台的还在嗡嗡嗡嗡地念词,反倒把笼子里的东西激怒了,给它挣破了,谢先行抽出包里他自己做的一把纸刀,包顺手丢祁年怀里,就过去了。
祁年差点给他砸到脸,翻了个白眼,垫着书包托腮看戏。
张长老还没走,对祁年说:“他刚才不是说要给你个东西吗?你翻翻。”
祁年疑惑地瞅着张长老,张长老就笑了:“挺精彩的,你就看看吧。”
祁年看着谢先行拿着一把小纸刀对着空笼子砍得起劲,手在他书包里乱摸,抓到一个眼镜盒,谢先行不近视,他哪来的眼镜,祁年拿出来打量了一下,没看出个所以然。张长老笑意深厚,没有说话。
书包里没什么能拿来用的东西了,祁年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戴上。那一瞬间,一声刺耳的鸣叫差点给他喊聋掉,那个他眼中的空笼子竟然涨大数倍,里面那只怪,几乎可以说是个庞然大物,一脚踩下来能把人踩成肉泥,不知道是个什么怪,全身的毛,没有脖子,脸和胸连在一起,因为在笼子里,四肢施展不开,但它的尾巴很长,并且非常灵敏。笼子的位置摆得很巧妙,在院子中间,它的尾巴刚好撞不坏村长祠里的东西。
刚才念咒词的人已经哆哆嗦嗦地溜了,院子里只有谢先行,之前祁年看不上的那把纸刀,真身竟然巨大无比,祁年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挥起来的,所带之处霸道至极。那怪物不停地嘶叫,下手却越来越狠,笼子被它撞断了一根,似乎快要冲出来。
祁年满手是汗,喉咙发紧。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打?”张长老问道。
祁年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飘:“我根本不会打。”
“嗯?”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题——前提是做题人看得见。你们给的位置刚刚好,村长祠又有历任村长的……魂坐镇,它很害怕,不会率先攻击人。之前那几个解题思路没大问题,但应该还是有差错,反而把它激怒了,这弄得谢先行只有先把它打服才能进行下一步,但是,”祁年注意到那怪物一只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叫声也再没有那么尖利,“他这把刀确实有点厉害,如果不把握好这个度,也许过程没有问题,答案却与题目要求相背离。”
也就是说,人家要他渡化这妖怪,他却快把这怪打死了。
众所周知,答案错误,是不得分的。
张长老仍然笑着:“谢先行这眼镜不错,你要不要去试试?”
谢先行拿纸刀控制住怪物,嘴里念念有词,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消失无踪,此刻的他一脸严峻,眉间一点皱褶,明明是在做着渡化的工作,却一身血腥气,甚至见那怪物还在挣扎,把纸刀又往里送了许多。
“不了,我从没完整看过那些书,只会胡诌,真要我做,我是做不来的。”祁年抱着谢先行的书包,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