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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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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你的将军令,他如何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机关城?皇上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本就不会善罢甘休,多一事少一事,有何区别?”

褚慎微一笑,“你倒是破罐破摔起来了,其实言简能掌管机关城,比能窝囊废的大公子不知强多少倍,可惜你家那忌惮多疑的皇上用不得太聪明厉害的人。”

苏辞低眉未言,还是老样子,遇见不想说的事便装聋作哑,可又还能装多久呢?

就这样安生地过了四日,烨瓣花着实管用,苏辞已经依稀能看到光亮和模糊不清的人影了。

但小村庄物资稀缺,徐可风用光了几样药材,褚慎微自报奋勇去城中采购,临行时徐医痴硬把苏辞也塞上了马车。

徐可风:“你也出去转悠转悠吧,整日待在屋子里不闷得慌吗?就算看不见,出去听听城中叫卖声,尝些小吃也不错,好过你每天在屋中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简直快被苏辞逼疯了,眼睛看不见,就下盲棋,在脑中左右手互博,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

遭人嫌的大将军就这么和褚狐狸进了城,梁国的边城朔夜还是极为繁华的,因为距南境较远,没怎么受战火荼毒。

“停车”,褚慎微朝她伸出手,笑道:“下去转转如何?”

苏辞兴致缺缺,“我又看不见。”

褚慎微厚脸皮地牵住她的手,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那就当陪我转转。”

说着,便把她拉到车边,自己先跳了下去,又不顾苏辞的反对将她横抱了下来。

苏辞在他怀里挣扎,气得眉头皱成一团,“我自己能下来。”

褚慎微紧抱着她不撒手,在她耳畔无奈低语道:“我的将军啊,你就试着依靠一下我不行吗?”

热气拍打在苏辞耳边,惹得她一躲,双颊微红,却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褚慎微被她别扭的模样逗得开怀一笑,将她轻放到地上,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看不见就扶着我,我一直都在。”

苏辞一愣,会一直都在吗?

她任他牵着前行,路过了小贩的叫卖声,路过了酒楼的嘈杂声,路过了乐坊的歌舞声,唯有那人牵她的手温暖如初。

“别动”,他忽然停下,害得苏辞撞了个满怀。

褚慎微反应极快,趁机俯下身,故意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吓得苏辞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又被他拉了回来。

“你……”

苏辞心知又被他戏耍了,刚要发作,却感觉他将什么东西戴在自己发髻上。

褚慎微眸中映着她的模样,满意一笑,“果然配你。”

“什么?”

苏辞朝头上摸索去,却被褚慎微拦住,“没什么,一支白玉金簪而已。”

“哪来儿的?”

他胡诌道:“路边摊买的。”

“我从不戴首饰。”

“只此一次可好?此簪命朝暮,你戴着好看。”

朝暮簪,以白玉为簪身,纯金萦绕交错为花纹,金镶玉,玉伴金,天下无两,寓意璧人朝朝暮暮。

倘若那时苏辞能看见,断然不会让他将此簪戴在她头上。

“冰糖葫芦……”

小贩的叫卖声让苏辞脚步一顿,不由想起儿时沿街乞讨的日子,每每饥寒交迫时,最渴望的就是尝一口冰糖葫芦,毕竟是孩子心性……后来进了宫,当了将军,当了兵马大帅,许北燕安宁,许百姓和乐,却无人许她一个安乐的童年。

褚慎微见她失神,心中猜出一二,遂道:“阿辞,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那小贩已从前面街角转弯,褚慎微匆忙追了上去。

“褚七……”

她的声音淹没在了街巷的喧闹声中,只好站在原地等。

“姐姐”,一个小男孩儿拽了拽她的衣角,声音像糯米糕一样,听着便让人欢喜。

苏辞伸手摸索,最后手落在了小男孩儿的头上,温和道:“怎么了?”

“我娘亲病了,可医馆大夫见我是小孩子,抓药总是缺斤少两,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那孩子边说边抽泣,苏辞可怜他一片孝心,便应允了,任他牵着望医馆走。

只是走着走着,周围的喧闹声渐轻,又拐了好几次弯,直到进入一处僻静的街巷。

苏辞:“医馆还没到吗?”

“快了,就在前面。”

街巷中突然有成年男子的脚步声,挡住去路,“喲,这不是李家那小屁孩儿吗?你爹欠的赌债还没还呢,不如先把你卖给人贩子抵债如何?”

小男孩儿害怕地往苏辞身后躲了躲,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哆嗦道:“不行,娘还病着呢,我不要。”

苏辞眉头一皱,“他欠你们多少钱?”

几名男子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嘿,哪来的瞎子?”

“大哥,看起来长得还不错。”

领头男子垂涎地盯着她,手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一把扯下蒙眼的白布条,本是为了调戏,却得见那倾城绝美的整张脸,愣得连亲娘是谁都不知道了。

苏辞勉强能睁开眼,虽不再是全黑,但也一片混沌。

领头男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眼里尽是污秽的笑意,轻浮道:“特么的,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债不管了,先把人劫回去,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他的手刚要碰到苏辞的肩膀,就被她一手拧断了,她是瞎了,但可听声辨位,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群人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苏辞:“滚。”

待到人走后,小男孩才从她身后哆哆嗦嗦地出来,她摸了摸那孩子的头,“你继续领路,我们去医馆吧。”

小男孩儿愧疚得要哭出来了,“对不起姐姐,不用了。”

“为何?”

“大哥哥来了。”

苏辞这时才察觉还有人在街巷中,除非武功入化境,否则她不可能全无察觉,紧接着一股异香飘入鼻中,周身便不能动弹,只得僵硬地站在原地,耳畔回荡着小男孩儿央求的声音。

“大哥哥,我把姐姐带了,你把我娘亲放了吧。”

那人一挥袖便甩开男孩儿,缓步走向苏辞,伏在她耳畔,笑得邪魅,“大将军,别来无恙。”

苏辞闻声,瞳孔一缩,是司徒不疑。

另一边,褚慎微买个冰糖葫芦的空档,南楚的暗卫借机向他私下禀报,司徒不疑不知如何和南楚国内几位掌权的皇子搭上线,南楚欲发兵北燕,与大梁一同攻燕,怪不得大梁战败非但不撤兵,反而继续增兵边境,这场战事仍未到结束之时。

只是他回来时,原地哪里还有苏辞,四处寻找,只在一处偏僻的巷子中找到了几具燕狼卫的尸体。

“落云听雨。”

他的声音渗着寒意和杀气,下一秒两名黑衣暗卫出现在身后,行礼道:“主上。”

“查,太阳落山前,我要知道她在哪儿。”

落云和听雨不由抬眸多看了一眼,多少年来没见过他家主上如此动怒了。

“是。”

……

马车里,苏辞再醒过来时,手脚都戴着铁铐,异香的药效消散了一些,至少她现在勉强能动。

听声音,她依稀猜测自己在一个玄铁打造的马车里,和囚车差不多,反倒不慌不忙地盘腿打坐起来,又逃不出去,瞎操心也没用。

司徒不疑武功进步得有些古怪,方才在巷子中连她都无法察觉出他的存在,但以她对那人狗改不了吃屎的尿性,不用猜也知他此时定在马车中看着她。

“你倒是真沉得住气”,终于逼得司徒不疑先开了口,他就端坐在距苏辞不足一步的地方,目光阴暗中带毒,“第一次见你时,本太子便觉得有趣,一举一动都不按套路出牌,尤其是那双眼睛……桀骜不驯地直视我。”

他动作极快,一把就掐住苏辞的脖子,讪笑道:“不过现在它好像瞎了。”

苏辞任他掐着,一副“懒得理这智障”的模样,连挣扎都不挣扎。

若是往常,司徒不疑定会因为她无视自己而生气,如今倒是转了性子,邪魅道:“你知道吗?从你一下马车,我就从茶楼上认出了你,即便你穿着女人衣服,蒙着眼睛,但我熟悉你胜过熟悉我自己,只是一眼就知道那是你——脊背笔直得像是想撑起北燕的整个天,骨子里透着狂傲……乐千兮说你是女人的时候,我还不信,觉得她恨你恨疯了,但……”

苏辞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智障怎么废话这般多?

司徒不疑亵渎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和身体,嘴停在她耳边吹气,让苏辞直恶心,愈发无耻道:“在抓到你之前,我每日每夜能想出一千、一万种折磨你的方法,可我突然改主意了,我要让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

苏辞一抹冷笑,就算瞎,也准确无误地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一副非咬下来不罢休的架势。

司徒不疑吃痛,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这才迫使她松开,紧接着又给了她一巴掌,“贱人。”

苏辞倒在车上,嘴边溢着血,依旧一副淡然无畏的表情。

司徒不疑提起她的衣领,摸着罩在自己半张脸上的黄金面具,怒道:“你现在看不见,不然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拜你所赐,虎啸崖的那场爆炸毁了我的脸,如今这半张脸比鬼尸还丑陋不堪。”

苏辞啐了口血吐沫,无所谓道:“没炸死你,真是抱歉。”

司徒不疑斜嘴一笑,“说到底,还要多谢大将军,凭着对你恨意,我不惜动用西蛮的秘术,以剧毒淬体,忍下万蛊钻心之痛,只为了活在世上,好好报答你的再造之恩。”

怪不得他武功进步这么快。

苏辞不咸不淡道:“不谢,反正以毒淬体的是你,死得快也是你。”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以毒淬体虽能保命,使人功力大增,但是以损耗自身寿元为代价的,和凝神丹一样,不,甚至比凝神丹死得还快。

司徒不疑刚准备再给她一拳,就听马车外的人禀报道:“殿下,到了。”

转而,苏辞被他拽下了车,她看不见,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可以猜测此处应该是大梁在边城的一座行宫。

“殿下,她要如何处置?”

“这人厉害得很,趁之前的药效还没下去,先灌些涣神散,扔到地牢去。”

“是。”

苏辞这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倒霉,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地牢里,因为涣神散的药力,她提不上内力,脑子也开始不清醒,昏昏欲睡之际发髻上的朝暮簪清脆一声滑落,猛然惊醒了她,当即拾起,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的手臂划去,直到割出几条血痕,才得以保留几分神智。

她不会坐以待毙,脑子飞速地运转,以司徒不疑的性子,抓住了她不立即押回梁都,又不立即将她拉回军营大肆耀武扬威一番,定是在这处行宫还有要事处理,是何事呢?

翌日,天一亮,苏辞就被人提出地牢,司徒不疑怎么可能许她清闲?

“殿下,人带了。”

将领直接将苏辞扔到地上,一副恨不得摔死她的架势,既为北燕杀神,那便为大梁仇人,哪个梁军不恨她?

寝殿中,歌舞声都压过将领的禀报声,司徒不疑只穿了件淡薄的里衣,衣襟大开,露出半个胸膛,左拥右抱着艳美的舞姬,正坐在金椅上白日喧淫。

亏了苏辞看不见,不然真脏眼睛,她强撑着从地上站起,即便一身枷锁,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宁折不弯。

司徒不疑亲吻着身侧的美人,指着苏辞,满眸的轻蔑,笑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舞姬娇嗔地摇了摇头,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伏在司徒不疑怀里,撒娇道:“不知道,穿得如此穷酸,不过生得真美……”

司徒不疑挑起舞姬的下巴,目露杀意,“美?她可是北燕的将军,杀神苏辞,把本太子害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你说她美?”

他戴着黄金面具的左半张脸冷厉如鬼,右半张脸邪魅如妖,宛如一个人格分裂的怪物。

舞姬被他身上的寒意吓得直冒冷汗,强颜欢笑道:“殿下在开玩笑吧,苏辞不是个容貌尽毁的男人吗?怎么会是位姑娘呢?”

他嗤鼻一笑,“你是在强调本太子这么多年来输给一个女人吗?”

还没说完,就把舞姬怒摔到墙上,下手极重。

他自虎啸崖一役后,原本杀伐嗜血的性格发挥到了极致,喜怒无常,动辄杀人。

殿中歌舞骤停,围在司徒不疑身边的舞姬也纷纷后退跪地,他有些醉了,摇摇晃晃朝苏辞走去,捏住她的下巴,癫狂笑道:“美?确实美,你是本太子生平见过最美的人。”

苏辞的眼睛没有焦距,却依旧透着桀骜,就像遍体鳞伤的狼怎么也改不了骨子里的野性和狂妄,冷冷地说着大实话,“你是我生平见过最丑的人。”

司徒不疑目光一寒,一脚踹在她的腿上,逼她跪下,揪住她的头发,这才心满意足地俯视道:“是吗?既然如此,岂不是本太子玷污了大将军的眼睛?反正你已经瞎了,不如把眼也挖了吧。”

废话真多。

“随意。”

她永远这样,凉薄得很,尤其是对自己。

“不,太便宜你了,你不在意这些事情,让我们换一个你在意的事情玩玩如何?”

他一举将苏辞扛起,挥袖扫掉桌上的佳肴,将人按到桌子上,就粗暴地去解她的衣服。

苏辞佯装无力,手迅速摸索到一根筷子,毫不犹豫地插向司徒不疑的脖子,可惜她手脚皆套着铁链,随便一动都会发出声响,瞬间被他抓住手腕。

司徒不疑饶有兴致地挑眉,一抹邪笑,“居然还有力气?”

苏辞蓄力朝他一掌攻去,迫他起身,只是两人方打了十几招,药性未解、眼又瞎的苏辞便被司徒不疑压制住,最后被他一掌打伤,撞向柱子,吐了一口鲜血。

随后上殿的侍卫立马擒住苏辞,将刀架在她脖子上。

司徒不疑看向领头的侍卫,冷冷发问,“你昨夜灌了她多少涣神散?”

“半……半瓶,搁常人身上药效至少能持续两三天……”

“拿一瓶来。”

“是。”

血染红了苏辞的嘴角,比胭脂涂得还好看,纵然发髻都散了,但凌乱中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司徒不疑接过药,缓步上前,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将一瓶涣神散用酒给她灌下,这才命侍卫松开她。

苏辞趴在地上干呕,用手指掏喉咙,欲把东西吐出来,却被司徒不疑阻拦,掐住她的手腕,大有拧断的架势。

“我知道大将军武功高强,不怕死,那怕不怕任人鱼肉呢?”

说着,他的目光滑过苏辞被酒打湿的衣领,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体内燥热,邪气一笑,将她横抱起,朝内殿走去,一群侍卫舞姬连忙退下。

苏辞挣脱不开司徒不疑的怀抱,就一口咬在他的肩上,竟被他甩到了床上,刚欲起身就被死死压住。

司徒不疑:“看来这药效有点慢。”

他按住了苏辞两个手腕,不许她乱动,这才发现手臂上一道道新鲜的划痕,顿时猜出一二,邪笑道:“你对自己可真够狠,和本太子一样下得去狠手。”

苏辞自认倒霉,但没工夫和他瞎扯淡,感觉到他的呼吸靠近时,直接用头撞了他的头,一把将人推开,还没离开床,又那王八蛋揪住头发,拽了回来,重新压在身下,袖中的朝暮簪也掉出。

司徒不疑眸子一眯,拾起那簪子,“这好像是南楚的工艺。”

在哪里见过呢?

“还我。”

他的思绪被苏辞打断,来了兴致,“难得见大将军也有在意的东西。”

苏辞看不见,只得伸手乱抢,却被司徒不疑狠狠压住,得意地在耳畔低语道:“力气比刚才小了,看来我们可以做正事了。”

他乐此不疲去撕身下人的衣服,“大将军沙场骁勇,不知在床上功夫如何?你……”

苏辞话少务实,猛得屈膝踢在他的命根子上,疼得方才还大放厥词的人倒在床上,缩起身子像只软脚虾,一动不敢动。

可这一击后,苏辞也没多少力气了,涣神散的药效上来了,她挣扎地起身,用最后那点力气从司徒不疑手中拿回朝暮簪。

“苏辞……”

司徒不疑眼里弥漫着戾气和杀意,许是疼痛减轻,还能抽出一只手来掐住她的脖子。

她这次是真的动不了,眸子依旧冷冽傲然,淡淡吐出两字,“智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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