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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后,皇上起驾从洛阳返回皇城。

璇公主一夜间长大了不少,有时候少年从天真无邪到成熟沉稳只是一步之遥,跨过那条线,有些东西便面目全非了。

苏辞一心想让她今后住在将军府,为此和北燕帝吵了好几架,可璇公主硬是说听从皇上的安排,回去后住在宫中。苏辞只当她是在闹脾气,怪罪自己没能救下长公主,但不知长公主临终前的那番话在璇儿心中始终如针扎,她不想利用苏辞。

返回皇城后,苏辞还有一箩筐的事要处理,长公主的党羽要抓捕,一人谋反株连了不知多少无辜的家庭。大梁那边异动频频,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南境,却又放心不下皇城诸事。

将军府。

第三封边疆信函入府,刚好是苏辞回皇城的第二日。

褚慎微递给她一杯茶,恨不得替她缓口气,“大梁闹事是早晚的事情,自你灭了西蛮后,北燕和南楚分吞了西蛮,整个中原的肥肉被北燕吃了大半,大梁就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屁大地方。”

苏辞:“贪心不是理由。”

江晚寒火急火燎地跑到将军府,一进屋就抢过苏辞手里的茶杯,喝了个精光,“你怎么还在有闲心在这里看信?朝堂上都闹翻了,不知谁突然把兰陵萧氏的金库给嚷嚷到了明面上,璇公主又被关进天牢了。”

她伤还没好利索,北燕帝特许她不用上朝,不上朝行吗?一天就出事,虽说她上朝从来一副神游模样,但只要往那儿一站,百官都歹消停点。

江晚寒:“那帮子文臣非说你和长公主私下有来往,知道金库在哪儿……你别愣神啊,快拿个主意。”

苏辞将信纸装好,淡淡道:“有人在背地里操纵这件事,看来是缺银子得很。”

长公主说过会将金库的下落告诉她,到最后却只把璇公主托付给自己,一切答案定然在璇公主身上,看来那孩子注定免不了一场风雨。

江晚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忧心忡忡,“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银子最后能不能进国库不可知,但你一定会出事……”

褚慎微直接一块糕点塞进江晚寒嘴中,“江大人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苏辞无奈一笑,“我出的事还少吗?对了,天牢归你管吧,晚上多准备点水。”

江晚寒:“啥?”

夜半子时。

江晚寒就说苏辞是乌鸦嘴,戒备森严的天牢怎么会起火?前任兵部尚书还在里面关着呢,现任就要进去了。

“大人,有人闯入天牢。”

侍卫来报,江晚寒急得直跳脚,璇公主还关在里面呢!

一袭红衣金甲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旁,“不是让你多备点水吗?”

江晚寒见了,掐死她的心都有,“还说什么风凉话,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难道像你一样把脑袋当摆设吗?”

江晚寒气得牙根痒痒,却突然想明白了,怪不得她白日一点都不着急,不这样,她怎么把璇公主顺理成章地接进将军府?天牢都护不住的犯人,放在将军府再合适不过,谁敢在杀神眼皮底下造次,想被燕狼卫剁成肉酱吗?

红衣金甲寒剑出鞘,天牢四周冒出数百黑甲将士,涌入天牢。

与此同时,闯入天牢的黑衣人目标明确,直奔关押璇公主的单间,那孩子自小养尊处优,一朝遭逢巨变,双亲皆丧,两入天牢,见到黑衣人,绝望由心而生。

寒剑抵在璇公主瑟瑟发抖的脖间,“说,画在哪里?”

璇公主摇着头,往后蜷缩着身体,“我……我不知道……”

黑衣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扯拉,“别装傻,你母亲生前宝贝的那张画像呢?”

璇公主忍着头皮上的疼痛,哭泣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折兮剑一剑穿胸,苏辞一脚踢开黑衣人,牵起璇儿的手,大步往外走,“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许哭,只有弱者才会摇尾乞怜。”

她一手拉着璇儿,一手持剑,在燕狼卫的护卫下,大杀四方,一路杀出了天牢。

江晚寒站在牢门口,看着苏辞将人救出来,卡在嗓子眼的气终于吐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为什么要答应苏辞当这个破官呢?

翌日。

苏辞早早去上了朝,八百年不张嘴的人,一张嘴将满朝文武怼了个遍,谢春秋年纪大了,险些被她气晕过去。

苏辞:“谢左相要是觉得在下有谋反之心,存心要挤兑我,我当场就可以把帅印给您,由您去守南境。”

谢春秋:“苏辞你……”

苏辞:“我什么我?您要是岁数大了,就多喝几服药,口齿不清,如何议政?”

王寄北:“苏辞,左相是三朝元老,岂是你这黄口小儿可以顶撞的?”

苏辞:“那右相的意思是左相是位高权重,旁人就说不得了,皇上也要让着几分?你说话可要掂量着点,在下脾气不好,除了老弱病残,一律照骂不误。”

王寄北:“你……”

荀老将军在后面听着,别提多过瘾了,乐得美滋滋的。

最后还是北燕帝喊停,苏辞才住了口,扶苏澈惊讶地看着她,平时是真的看不出来,她还有舌战群儒的本事。

不爱说话,但不代表是哑巴。

在苏辞的三寸不烂之舌下,璇公主成功留在了将军府,满朝文武吵得口干舌燥,憋了一肚子火。

她下朝后,一路上都在与赵云生谈论南境边防的事情,回到府里,就看到三个孩子在院中闹腾。

言简的身子骨好多了,在树下负手而立,小小年纪就有翩翩公子的模样,再加上他五官长得本就精致,像言夫人,长大后怕是一个和褚慎微一样的妖孽。

子深和他混成了哥们,两人天天在府中上蹿下跳,今日又拉来了璇儿,苏辞让两人平时多照看璇儿一二,毕竟都是同龄的孩子,哪成想这二人拉着一个姑娘家在院中练拳。

子深:“公主用力点,把沙袋当成恶人,用力打。”

苏辞一阵头大,“你们在干嘛?”

子深抱拳行礼,笑道:“我见公主一直闷闷不乐,就教她大拳出气,我平时不高兴,就是这么干的。”

苏辞一巴掌打在子深头上,“你以为公主和你这种粗小子一样吗?”

璇公主近日消瘦了不少,昨日又受了惊吓,脸色十分差,但依旧温婉道:“大将军,别怪荀小将军,打了几下拳,璇儿确实觉得舒坦了不少。”

苏辞一叹,一直顾着教训子深,丝毫没注意到言简从她出现后,眸子里的流光溢彩,“小阿辞……”

赵云生提醒道:“将军,南境那边需要赶快回信。”

苏辞拍了拍言简的肩膀,“为轻,这里你最沉稳,帮我照看好璇公主。”

她转而看向璇公主,“公主,你需要什么就和家将说,这里虽然比不上皇宫,但绝不会委屈你,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说完,便和赵云生急匆匆走向书房,“刚才说哪儿了?”

三个孩子看着苏辞忙碌离开的背影,子深习以为常,言简和璇公主眸子却闪过一抹心疼。

璇公主:“将军伤还没好利索吧,一直都这么忙吗?”

子深:“以前在军营里都是褚先生逼着她吃饭,不然连饭都没工夫吃。”

言简闻之,心底嫉妒起褚慎微来,羡慕那人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一直到后半夜,进出书房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苏辞始终没有从里面出来,褚慎微和荀老将军吵了半天。

荀老将军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老夫觉得应该将兵力往燕关收拢,大梁在那边活动频繁。”

褚慎微丝毫不让,“老将军,我都说了是障眼法,大梁的目的是半月山,粮草和装备必须尽快运达,不然一旦开战,前线必定吃紧。”

苏辞盯着地图,揉着太阳穴,“有怀已经在筹集粮草,机关城那边已将火器运往半月山,可我觉得大梁醉翁之意不在酒。”

荀老将军坚持他的主张,刚要说话,就被褚慎微捂住了嘴,“在下认为此次大梁雷声大雨点小,好像有意把将军往边关引。”

他这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苏辞在皇城,分身乏术,若是此时大梁大举攻燕,至少能啃下几个城池,但等到苏辞赶回边境,他们可是半分便宜都讨不到,偏偏大梁那群人呐喊摇旗、锣鼓鸣,却不见动静。

苏辞心有不安,“明日皇上派兵的圣旨就会下来,我会立即赶赴南境。”

一阵敲门声,言简半推开门,探出个脑袋,“小阿辞,我做了面,你和褚先生、荀老将军晚上都没怎么吃饭,先吃些东西再议吧。”

可不嘛,苏辞这催命的祖宗,傍晚的时候塞了褚慎微和荀老将军每日一个馒头,就将人拉进书房议事了。

荀老将军不由摸了摸肚子,不说还好,一说就饿了。

褚慎微见苏辞默认,好心上前接盘子,却被言简躲开了,这小少年一直不待见他。

言简将面和筷子摆好递给苏辞,目光就没离开过她,“我傍晚见璇公主站在书房门口半天,好像有话想和你说,你有空就去看看她。”

苏辞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既要和百官扯皮斗心眼,又要忙着处理皇城中长公主的势力,之前答应皇上的千机院之事,也要着手,黎清已经熬了几个通宵。

“好,为轻不晚了,你也去睡吧。”

言简点了点头,温柔地将苏辞搭在肩膀的头发往后捋了一下,苏辞嘴上吃着面,一门心思想着边疆战事,根本没注意这宠溺的动作。

荀老将军大口吞着香喷喷的面条,眼中哪里还有旁物?只有褚慎微余光瞥到,眸子一暗。

接近黎明,书房的三人才出了门,褚慎微还能睡一觉,荀老将军和苏辞洗洗就又要上朝,简直是连轴转。

苏辞抓住个空档,想去看看璇公主,刚走到门前,又想起自己现在是男人,闯女子闺房不太好,缩回脚就准备走了,此时门却开了。

“大将军……”

苏辞脚步一顿,回头看那孩子,哭得双眼红肿,眼下乌青,不由心中一抹愧疚,这孩子也是命苦,到了将军府她也没时间照料。

她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可是做噩梦了?”

璇公主抓着她的衣角道:“宗正寺,那群黑衣人逼问我画在哪里,可娘亲临终前什么都没和我说,只让我日后平安,去宗正寺还个愿。”

苏辞多年在沙场中磨砺的警觉告诉她事情不对头,不安越发强烈,连早朝都没去,带上璇儿和睡梦正酣的子深直奔宗正寺。

出门的时候褚慎微那混蛋玩意不睡觉,在院子吊嗓子,在家将们恳求的目光下,苏辞连他一起装上了马车。

褚慎微顶着黑眼圈,宛如怨妇,“将军,褚某不就唱了两句戏吗?您至于把我拉到荒郊野外藏尸吗?”

苏辞:“闭嘴。”

褚慎微偏不乐意,张口就唱,“家家争唱《将军辞》,苏卿心事几人知?”

他嚎得实在难听,苏辞恨不得一掌敲晕了他。

璇公主一脸单纯,“《将军辞》是什么?”

难得有人认真听他唱戏,褚慎微来了兴致,“南楚七皇子淳于初写给大将军的词……”

苏辞瞪了他一眼,他立即识相地闭了嘴。

几人到达宗正寺时,日头才刚从地平线冒出个头,皇城郊外的空气委实不错,让人神清气爽。

大清早纯一那脏和尚就在打扫寺门,看似勤快得很,见到来人,作揖道:“若入此门,十两纹银。”

苏辞和褚慎微眼角一抽,这秃驴财迷的本色都光明正大起来了,连进个寺门都要收钱。

璇公主心思简单,不明事理,当场就掏了钱,皇上虽问罪她母亲,但她的吃穿用度却依旧照公主的规格来。

算上苏辞带来的两名家将,纯一大早上收入颇丰,当即笑得像个普度众生的高僧,殷勤地请众人入寺。

苏辞开门见山,“我不绕弯子,大师既然与长公主有交情,那自然知道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纯一微微一笑,活脱脱一土匪,伸手道:“一百两银子。”

苏辞:“……”

她的俸禄都用来安抚军中的伤患,好不容易攒了点,上次还都贡献给了宗正寺,哪里来的钱?

璇公主见状,又掏了银子,“大师,劳烦请告知我母亲生前是否在寺中放过一副画像。”

纯一见了银先生,眉开眼笑,“是,供在偏室里,请公主随我来。”

佛教在北燕被摆在三教九流的末位,宗正寺哪里都破,但干净,大抵纯一还是勤快的,屋中没有一丝尘土。

苏辞一进屋,就看到屋中供奉的半张画像,之所以是半张,是因为只画了半个身子。

纯一:“这便是长公主留在寺中的画像,乃是前驸马萧风清。”

画中人青衣如仙,相貌出尘,纵然只有半张画像,也能想象出那是个怎样冠绝天下的人物。

褚慎微朝画像拜了一拜,恭敬地摘了下来,“照将军所说,这画像关乎兰陵萧氏的金库,那褚某可要好好瞻仰一下,一不小心就富可敌国了。”

他那狗嘴里八百年吐不出一句象牙来,天天做着春秋大梦。

苏辞仔细检查了画像,没有夹层,也并无不妥之处。

褚慎微那狗鼻子在画像上闻来闻去,问道:“大师,长公主送来画像时,可还留下别的什么?”

纯一又是微微一笑,璇公主已经将银子放到他手上,他立即爽快道:“一坛酒,埋在后院,说待有缘人一品。”

苏辞示意家将去挖酒,不到片刻,还真的捧着坛酒回来了。

褚慎微屁颠颠地上去,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口,“好酒。”

苏辞脸一黑,伸手就要抢,“虚陶大夫说过,你不能喝酒。”

褚慎微护着酒坛,嬉笑道:“就这一次。”

说完,他一口酒喷在画像上,画像竟显现出一张地图。

与此同时,一支暗箭从屋外射来,苏辞猛然扑倒褚慎微,两人滚到地上。

褚慎微饶有兴致地看着压在身上的人,“将军这可是白日,就算你对在下有所图谋也要等到夜深人静吧。”

苏辞:“……”

有黑衣人从四面破窗而入,子深手持双锏,一锏打飞了从门口冲入的黑衣人,两名家将护住璇公主,只是黑衣人人数众多,狭小的房间里完全施展不开。

苏辞顾得了褚慎微,就顾不了纯一那脏和尚,一枚暗箭朝他射去,苏辞心下一急,却见纯一徒手接住了暗箭,一掌便将从窗户闯入的黑衣人震飞出去。

好家伙,这儿还有个深藏不露的。

褚慎微竖起大拇指,“没想到纯一大师还是个中高手。”

纯一作揖一笑,“阿弥陀佛。”

苏辞带人杀出屋子,寺院中围了几十名黑衣人。高手对招,苏辞一人足矣,再多十倍也不怕,但她拽着褚慎微这拖油瓶,又要分心护着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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