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1 / 2）

当日邺城被围，赵宏分别向洛阳和晋州发出求援消息，没有收到回音。之后，又向江南求救，白雀帝命洛阳冯斌发兵援助，冯斌畏惧敌军强盛，领兵在半路趑趄不前，敌军闻知，派鲜卑将领慕容宸带兵袭击，冯斌兵败，逃回洛阳，再不管邺城。

晋州同样杳无音信，直到司鸿芷送出那张契约。

司鸿重华未发兵直接救邺城，而是去攻冀州的治所信都。信都此时兵力空虚，冀州刺史闻讯，连忙回兵去救，晋州军在信都城外围而不打，以逸待劳，待冀州兵匆匆赶到立足未稳之际发起迅猛攻击，冀州兵大败，冀州刺史战死，信都不攻自破。

敌军四支虽名义上听从刘惠，实际上各自为政，四支消灭两支，剩下的两支产生分歧。刘惠服从金乌帝的命令要继续攻城，鲜卑人慕容宸则对此极为厌恶。攻城非其所长，他更注重实惠，更想在邺城周围一带掳掠一番回去。

如此面和心不合，待晋州大军到来，他们都没与其交锋便撤军而去。

晋州军紧追不舍，刘惠丢盔弃甲，待跑到幽州城，慕容宸突然反水，杀了刘惠，占领幽州，自封燕王，建立燕国。

敌军撤退，邺城忙着泄水和战后重建，王府差人到城外选址修建陵墓，欲为六皇子发丧。

这时，柳溶到瑞鹤堂，和陈太妃进行了一次密谈。就像当初六皇子刚薨逝时，他当机立断封锁消息，和陈太妃密谈一样。

他问：“娘娘可曾想过，这次发丧，是用为公主发丧的名义，还是为殿下发丧的名义？”

沉默。

薄薄的天光从重重帷帘后透进，陈太妃背光坐在榻上，面容如笼在渺远的云烟之中，只有她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这么，分量有多重。

默然良久，她问：“卿有何建言？”

似乎从柳溶在六皇子薨逝时果断提出让姊弟二人交换身份起，陈太妃便把他当作谋士一般的存在，称呼他为卿。

柳溶道：“若以为公主发丧的名义，那就要尽快，不考虑排场，赶在晋公到邺城之前结束，以免夜长梦多。

若想改而公布去世的是六殿下，为六殿下发丧，恕奴婢直言，哪怕当初情非得已，此事揭出，仍不免遭人诟病，说娘娘欺骗世人，到时让相州军民如何看您？

且这件事一旦公布，娘娘和公主就不能再为相州之主，镇守邺城，届时二位将何去何从？继续留住邺城，想想洛阳三公主的遭遇；投奔白雀帝？邺城有难，他袖手旁观，未发一兵一卒，连自己的亲兄弟成都王有难向他求救他都不闻不问，任其被敌军杀死，这种人如何值得依靠？

至于晋公，若他真的顾念旧情，又怎会拖到现在才发兵？更别说公主和殿下还对他有救命之恩。此人心肠之硬，城府之深，非常人能够揣度，娘娘敢把身家性命托付于他？”

字字句句直击命门，陈太妃面色越发沉郁，叹道：“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若继续隐瞒，芷儿将不得不一生以蕤儿的身份活着，面对男人面对的事，时刻担心身份被揭破，无法正常嫁人生子，让我于心何忍？”

柳溶道：“若六殿下还在，不也要面对这些事？相比而言，公主比殿下差么？这个世道，嫁人能保证什么。洛阳三公主倒是嫁人了，仍免不了遭人凌.辱。女子身份远比男子身份危险凄惨。公主的心愿就是一直与您在一起，代六殿下尽孝，与其揭露身份无立足之地，不如维持现状继续留守邺城，娘娘以为如何？”

陈太妃默默，等同于默认。

之后，陈太妃把司鸿芷叫来，缓缓述说了她们眼下的处境和柳溶的意见，司鸿芷微微恍惚，却没有丝毫异议，只轻声道：“我明白，阿娘不必担忧。”

陈太妃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