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娘娘的病好些了吗？”

“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我害了娘娘，我以为那串佛珠会给娘娘带了福佑，谁知它给娘娘带来了灾祸。”

“不，不是的，如果没有你，我早已不在人世。柳溶，我不想待在皇宫，我想离开，我想离开……”

“娘娘，不要怕，柳溶会一直在你身边……”

后面的话司鸿芷已经听不清了，她心头如下了一场茫茫白雾，迷茫，潮湿，寒凉。身体如灌了铅，每走一步都那么困难，她脚步迟重地离开院子，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去，暮霭纷纷，淹没了眼前的世界。

碧螺看她神色不对，不禁道：“公主……”

她微微摇头，“不要提我来过。”似乎连说一个字都那么困难。

她漫无目的地走，走到那片梨树林，依着一棵树滑坐在地，如同失去所有的力气，她抬首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慢慢闭上了眼睛。

碧螺担忧，“公主，你怎么了？”

她嘴唇微动，“让我静一静。”

碧螺守在一旁不说话了。

司鸿芷想，或许自己应该理解母妃，在母妃被遗弃出宫病重绝望的日子里，是柳溶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安慰她，为她治好了病，两个年龄相当共经患难的青年男女产生爱慕之情是正常的。

可是，她就是无法消除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她脑中一时是母妃的柔弱寂寥的身影，一时是梦境中柳溶的舍命维护，心中如被什么堵住，那么难受，那么难受。

她不知自己何时回的房间，何时睡下，只觉得疲惫至极，真想就此一睡不起。

半醒半梦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也是一场梦，那么梦醒，真正的自己又是怎样的，会身在何处？

庄周梦蝶，究竟是少年皇帝梦到自己成了小公主，还是小公主梦见自己成了傀儡皇帝？

梦醒，依然是九岁的自己。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淑媛，索性尽量避免见面，而陈淑媛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并没有发觉她的异常。

再后，朝廷宣布了对高贵嫔等人的处置，徐才人因争宠诬告罪被赐死，高贵嫔以窝藏财物为名降为充华，并封锁承光殿，外面的人不得探望，里面的人不得进出。黄充华降为才人，大皇子遣出京城，镇守雍州胡汉杂居之地。

薰风殿和临照殿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沉沉的阴云压抑在心头，是浓重的失望，还是对前途未卜的惶惑不安？

这一晚，陈淑媛把妹妹和女儿叫到自己房中，说了自己反复思考后的决定，“我想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