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陈淑仪跪在式乾殿外，没等到皇帝开恩招她进殿，却等到阿姊被人横着抬出来，旁边还跟着眼泪汪汪的司鸿芷。

陈淑仪脑中“嗡”的一声，身体晃了一晃，她挣扎着起身，扑到陈淑媛身边，声音已然哽咽，“阿姊，你怎么了，阿姊……”

建昌帝身边的大内官道：“淑媛这是急火攻心，回去传个太医调理一下就没事了，陛下这里正忙，劳烦淑仪照看淑媛娘娘。”

说着，唤过步辇，把陈淑媛放上去。

司鸿芷拉住陈淑仪的手，用力握了握，示意她不必担心，陈淑仪见她虽然眼中含泪，却目光清明平静，心下微松。这时殿中传来建昌帝的怒吼声，两人微微一抖，不敢停留，连忙催步辇快快离去。

陈淑仪命步辇去临照殿，刚入殿门，司鸿芷便道：“阿娘派人去内刑司告诉柳溶他们，说母妃已经无事，让他们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放出来。”

陈淑仪会意。这些话一是告诉内刑司，陈淑媛并无失势，若有谁受人指使想下黑手，最好掂量着些；二是告诉受刑的侍女内侍，要坚持住，莫胡乱攀咬，主人自会救他们出去。

不是不信底下人的忠心，而是残酷的刑法下，又看不到希望时，谁也不知道有些人为了存活，会昧着良心被人诱导出什么。

身边人反咬一口，毒入十分。她们不能冒这个险。

陈淑仪原本事先已有所安排，听她竟能想到这些，心中感慨，还是派人去内刑司走了一趟，并让人请太医过来。

陈淑媛醒转，身心受创之下，精神恍惚。陈淑仪把她扶入殿内休息，这才问司鸿芷，“你们在陛下那里发生了何事？”

司鸿芷便把高贵嫔如何指使徐才人陷害陈淑媛以及自己如何爆出她和大皇子的丑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又道：“现在这水彻底混了，比起高贵嫔做的事，母妃这个算得了什么，故母妃一晕，父皇就让人把母妃送出来了。”

陈淑仪一时恨一时惊，到最后已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高贵嫔的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那晚母妃对阿娘说的时候，我就在阿娘的帐幔中，都听到了。我还告诉了萧美人，说如果有人陷害两位母亲，请她想办法帮一把，至不济也要把高贵嫔和大皇子的事宣扬得满世界皆知。”

陈淑仪再次惊呆，“你、那时候就想到了？”

“没有，我只是厌恶他们，如果他们不害人便罢，若害人自然要受到惩罚。”

陈淑仪怔然良久，道：“只怕此事一说，我们将再无退路。”

司鸿芷道：“早没有退路了，从他们陷害母妃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母妃什么都没做，安安静静闭居薰风殿他们犹不肯放过，还指望这些人有什么宽仁之心？不把我们拔除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什么退路？既然这样，不如一拍两散，把他们的事抖搂出来，至少出一口恶气。”

陈淑仪深深叹息，“芷儿说得没错，他们存心害人，退到哪里都是没用的，我们不能引颈待戮，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于以后如何就看天意吧。”

陈淑媛神色憔悴，喃喃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不，”司鸿芷过去握住她的手，“母妃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该受罚的是他们。”

陈淑媛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眼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