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听风吹雨（1 / 2）

方霁拎着一袋早餐走在路上。袋子里的肉包和豆浆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使套在外面的塑料袋蒙上一层薄薄的汽水。

迎面有个同学走过来，看见方霁，笑着跟他打招呼，“哟，这是给女朋友买早餐啊？”

“滚，哪来的女朋友，别膈应我了。”方霁笑着白了他一眼，甩着塑料袋往他身上打了一下。

那个同学躲了一下，走远了。

方霁一路拎着早餐走到女生宿舍下。宿管阿姨见怪不怪，甚至给他打了个招呼。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杵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有个面容姣好的女生从宿舍楼跑了出来。她披了一件外套，一头浓密的长卷发没有经过打理还炸着毛，蹬着双匡威就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了。

方霁看到她出来，把袋子里的包子和豆浆分给她一半。

“谢啦。”那个女生说，转头就准备跑回宿舍楼。两个人似乎十分熟稔，带饭等人毫不矫情。

“哎，等会，有事跟你说。叶教授上次的作业……”方霁叫住了她，自己的话刚说了一半，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谁啊，等我接个电话。”方霁皱眉看着屏幕显示的陌生号码，按下“接通”键。

那个女生点了点头。在方霁打电话的间隙里百无聊赖地任目光到处游移四散，等着方霁这一通电话打完。一分钟过去，她似乎有些奇怪方霁为什么没动静了。于是把目光投回方霁身上。

她被方霁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

方霁的脸变得惨白，透不出一丝血色。他因为过度震惊而目光涣散，难以聚焦成一点。抓住电话的那条胳膊小幅度地剧烈颤抖着，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手紧紧捏住手机，似乎下一秒手心就要被这样巨大的力气抠得流出鲜血来。

“方霁……你怎么了？”女生问道，神色里尽是关切。

方霁刚才还清越晓畅的声音，现在沙哑得如同几日没喝水，他艰难地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我爸和我妈……刚才车祸，去世了……”

......

顾渊从梦里醒来，他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亮了一小半。

他脱力般地倒在床上，大口喘气，以平复自己的心绪。明明是做梦，他却比开了一下午的超长大型会议还要疲倦。

顾渊大概知道自己的梦境播放的“电影”是什么了。

是方霁的过去。

......

顾渊和方霁的初遇，来自于一场意外。当时他对这个陌生的小美人一见倾心，就着人调查了他的背景。

所幸，小美人身世清白，不是什么竞争对手派来的商业间谍。

方霁生在一个富贵家庭。父亲是颇负盛名的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母亲是二十年前乐坛风靡一时的歌姬，结婚后，就隐退相夫教子。方家虽然称不上是钟鸣鼎食、世代簪缨，也足够把方霁养成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

十八岁的时候，方霁大一，在知名戏剧学院的表演系就读。不料这时，天降霹雳，方霁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变故之一。

入学两个月时，方父方母外出时遭遇车祸，双双当场去世。

随即而来的，是方父的公司传来的噩耗。当时，方父公司正在开发一个楼盘，住户已经缴了首付款等着交房，工期进入收尾阶段。正是这时，担任公司财务总监多年的叔叔方善听闻兄嫂噩耗，卷走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和巨额首付款逃往国外。楼盘成了烂尾楼，公司职工发不出工资。无奈之下剩余几个大股东做了方霁的主，召开了董事会，宣布公司进入破产清算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