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花非雾（1 / 2）

顾渊回到家，一边换鞋一边扫视着客厅，目光锁定在了窝在沙发里的方霁身上。

他走近沙发一看，原来方霁已经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冷，他的手脚都瑟瑟地缩在一起，把身体蜷成一个团。那张巴掌大的白皙小脸被头发挡住一半，只怯怯地露出一个干净的下颌线。

顾渊静静地观赏了一会灯下的美人如同睡莲一般美好的面庞。如蝴蝶羽翼般轻轻颤动的纤长睫毛，挺翘小巧的鼻子，和薄薄的淡粉色泽的猫唇。平日里，他的黑色的湿漉漉的杏眼睁开时，眼神很是灵动诱人，其中闪烁着不知爱欲为何物的纯稚，和不知自己为何被爱的无辜。

顾渊像是看不够上下扫视了方霁的躯体好几回，狩猎者般的侵略性眼神仔仔细细舔舐过方霁通身。过了好一会儿，看够了，才缓缓摇晃他胳膊试图叫醒他，“小懒虫，别睡沙发上，当心感冒了。”

方霁浅浅的睡眠被轻轻一摇就散了。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清醒过来，而是嘴里极细弱地喊了一声，身子往沙发芯里面瑟缩得更紧，双手双脚却向外捶打乱蹬一通，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

这样的姿态仅仅维持了几秒。几秒之后，方霁似乎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睁大眼睛望着几步之外的顾渊，随即像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滑稽的失态似的，停下手脚上的动作，轻轻把头扭向另一个角度，避开顾渊灼灼的视线。

顾渊被他小动物似的自我防卫举动萌得心化成了一汪汪儿水，他坐在了方霁旁边的位置上，把方霁捞到自己腿上，狠狠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两个人此时大片肌肤相贴，顾渊感受着方霁微凉的温度渐渐传导到他的躯体上。

“我又不挠你，怎么怕成这样，嗯？”顾渊用手用力搂紧了方霁的腰，一边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没有。你别……”方霁扭头，眼睛避开了顾渊灼热而晦暗的视线，躲开了耳畔喷散的温热吐息和低沉耳语。他的胳膊突然向下用力，使劲捋开顾渊捆在他腰间的手，挣着要离开顾渊的怀抱。

顾渊以为是恋人脸皮薄，害羞了。于是他顺水推舟，借着方霁的力松开了手，只是借这一秒钟的间隙又亲了亲方霁饱满洁白的额头。他没有看到的是，方霁的眼睛对着另一个方向的时候，眼中凝结的恨意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刻骨。他同样没有听到，方霁半睡半醒间的一句轻声呢喃。

如果顾渊懂唇语的话，他一定会看懂方霁说的那三个字。

“别杀我。”

......

两个人闹够了，方霁去了浴室洗澡。

大声的水流哗哗流下。就是这种温热的水流，划过方霁纤细却不瘦削的身体。暖黄灯光映照下，他奶白色的皮肤上像是披上了流动的光影和烛火。水珠从头顶落下，划过他凸起的喉结，划过他深深的锁骨窝，在纤细的腰肢处一转弯，就落进蜜桃一样的挺翘臀部缝隙里。

随着克制不住的想入非非，顾渊发现自己身体的某处起了熟悉的变化。他好不容易才用理智制止了自己冲进浴室门把幻想变成现实的禽兽想法。

冷静，顾渊，你不是一个强奸犯。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这样说。

可是不够，完全不够。顾渊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他不想做发乎情止乎礼的柳下惠，他想紧紧抱着方霁，狠狠亲吻方霁，跟他做放荡而快乐的事情。两个人水乳交融，最隐秘的地方连在一起，真正合二为一。

方霁就像一团甜甜的棉花糖。他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生怕一个不留意他就化掉，但是有时候，又想干脆把他在嘴里含化，顺理成章地吞吃入腹。

顾渊甩甩头，试图强行驱散脑内情色的念头，努力把注意力灌注在其他的地方。他自顾自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重要的，琐碎的……终于，顾渊到了进入这个家之后被他刻意忘掉的一段经历。

今天的心理诊疗。

在那个昏暗而安全的狭小屋子里，他试着向心理医生吐露内心，然而终究不能成功。他对着心理医生那张宽容可亲的脸，支支吾吾，却始终说不出来自己的目的。

归根到底是因为他内心感到荒谬。

太可笑了，谁会为了连续做梦梦到对象，就把这当成一个了不得的心理问题，专程大费周章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