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0（1 / 2）

天空中阴云密布，出发时的暖阳被一团团乌云遮盖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寻不着。风也渐渐急了，海浪的起伏变得明显，此时的大海仿佛一只即将从沉睡中醒来的远古凶兽，一呼一吸间搅动波涛，透露出蠢蠢欲动的暴躁。

杰瑞站在甲板上远眺天际：“看这样子，一场暴雨将至。”

今日凌晨，梵蒂斯之戟号离港向北航行，预计明日傍晚能抵达无昼海边界。六月正是季风季，气候变幻无常，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能换做骤雨狂风，并非远航的好时节。

“放心，船上的能量晶石足以支撑防护罩开启一个月。”他身边的索米尔对天气并不担心。

梵蒂斯之戟号虽然造于一个多世纪前，却在那位天才设计师的手中完美融合了当时最顶尖的炼金技术，而且历任船长都会请专人进行维护，时至今日在性能方面也依旧卓越。

炼金术起源极早，旨在利用能量晶石研制魔法阵和各种器具，起初被斥为旁门小道，难登大雅之堂。后来末法时代开启，炼金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到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严谨的体系——尽管高端炼金产物只有贵族和富商才能享用，但流通于市面的低端物品也不同程度地改善了人们的生活。

索米尔口中的防护罩就是炼金术的成就之一，主要用于各类大型交通工具，可以大幅度降低恶劣天气地形带来的不利影响。只是驱动防护罩需要价格不菲的能量晶石，一般的小商人负担起来都有些吃力，因而普及率并不高。

不过梵蒂斯之戟号财大气粗，却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昨日海瑟薇几人回家后将与普米洛斯交流的结果告知了船长，后者显然对博学者的性格十分了解，并未因此失望。军需官索米尔的任务完成得最为顺利，补给物资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大副和炮手长的组合没能在冒险家公会找到与无昼海有关的任务，但他们却带回了另外一个消息。

——地下拍卖会将于两个月后在巫骨镇举行。

地下拍卖会是黑暗世界久负盛名的活动，由商会联盟牵头，多家工会组织联合举办。时间不定，有时一年一次，有时则间隔数年。拍卖会上会出现许多明面上官方不允许买卖流通的物品，只要参会者能出得起价，通通都可以收入囊中。由于活动和参与人员的特殊性，选择的场地一般都是各国势力的空白区域。

譬如巫骨镇，此地位于布威隆帝国西南边陲，毗邻废墟森林，是佣兵及冒险者聚集地，不受官方势力管辖。

海盗们有自己的海上市集，奇珍异宝无所不有，并不经常参与陆地上的活动。但此次拍卖会有点特殊，距离上次举办已时隔六年，按照以往惯例，沉寂越久拿出来的拍卖品价值越高，这让梵蒂斯之戟号的众人有了些兴趣，尤其是海瑟薇，女人的购物欲从来不分年龄和身份。最后众人决定，等这次航行结束就去巫骨镇转转，算是集体度假。

大副和军需官在甲板上观测天气时，以赛亚正在船长室里向船长先生请教问题。

他第一次参与这种目的地未知的航行，求知欲和好奇心多得快要溢出来。在一片陌生的海域，要如何判断哪个方向有陆地？没有日照的茫茫无昼海，怎样才能寻找到贝肯族居住的岛屿呢？

“天上的繁星、吹拂而过的风、托着我们前行的浪潮，还有飞过的鸟儿、路过的鱼群、浅层珊瑚礁上的磷光，只要能看明白背后隐藏的信息，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能成为我们的指路标。航海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涉及到许多学科的运用，当你把这些庞杂的知识融会贯通，就会明白航海这道难题该如何去解答。”

“不过，我主要靠直觉。”英俊的船长眼神沉静，“我能够读懂大海，所以永远不会迷航。”

以赛亚满脸迷惑。

“就像你可以从海洋产物身上追溯其起源，我也有些与众不同的天赋。”萨亚斯看着自己的便宜学生，话锋一转：“寻找陆地并不难，但是寻找特定的岛屿有时需要一些运气的加成。你见过贝肯族的图腾吗？”

好学生摇摇头。

萨亚斯从桌上的书堆中抽出一本，翻到某一页，“过来看。”

那是只简笔勾勒的独角龙鲸，长满刺的荆棘缠绕着狰狞独角，在顶端开出一朵形状奇异的花，花蕊上站着只引吭高歌的鸟儿，头部以下的身体全部涂黑。

“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以赛亚沉思片刻，不太确定地问：“花和鸟有问题？”

“答对了。”萨亚斯借着身高优势揉了揉青年卷翘的头发， 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图腾源于祖先信仰和血统崇拜，贝肯族人自认拥有深渊巨兽血脉，因此以深渊巨兽中的独角龙鲸作为图腾物。而有时候为了丰富图腾内容会加入其它元素，这些元素必然是生活中极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