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褚南星前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生，天刚亮就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睁开眼看着还有些昏暗的房间，一时不知道昨夜是怎么回到房里的。

“咚咚咚”门外传来急促而剧烈的敲门声，他揉揉太阳穴，长长吐出一口气，刚要问话，门直接被推了开来。

“大哥！大哥！”

“三娘？慌慌张张的作甚？”他有些诧异，但脑袋还是昏沉。

“大哥！宣儿哥哥，他、他昨日回来过。”

褚南星看了一眼妹妹慢悠悠道，“又做梦了是吧。”

“不是，这次是真的！他昨日傍晚回来了，还见了爹爹和娘亲，我昨日不在府里，回来后才知道，好几个人都看见了！哎呀，你怎么也不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宣儿哥哥他为什么没留在家里，明明……明明这里是他的家呀！”褚随月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带了些嘶哑。

褚南星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披上一件厚氅绕开褚随月疾步走了出去。

“大哥，你去哪里？爹爹和娘亲还未起身呢！”

“别跟来。”褚南星冷冷道，“我不是去找他们。”

褚随月驻足看着褚南星有些虚浮的脚步，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她想：也许，大哥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毫不在意宣儿哥哥。

“阿九。”褚南星走到小厮起居的院落，唤一个正在打水的小厮，那人站起来转过头，看见从来都精致整洁的少爷披头散发地站在近前，表情讳莫如深。

阿九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这是闹得哪一出？昨日醉成那样，怎得这么早就醒了？

“你昨日…”褚南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昨日是你将我扶上车的？”

阿九心里一僵，暗暗思忖，“难道是来兴师问罪来的？”又一想昨日要是没有人出手扶少爷一把，他家少爷指不定要在街上出什么洋相，要是磕着碰着，今天恐怕自己已经收拾包袱走人了。越想越怕，他赶忙换上笑脸，“自然是小人扶您上车的。”

“…可有别人？”褚南星接着问，语气愈发地不笃定。

“没！没有！小人先给少爷放好了木盒子，立刻下马车又将少爷扶了上去！”阿九在心里默念，可千万别给他想起来。

“…好。”褚南星敛下眸子，像是有些冷似的攥了攥领子，转身离开。

他走在回房的路上有些悲哀地想：“以前取笑三娘总梦见他回来，看来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他…到底回来做什么，何故未留下，他是真的不打算见我吧…”

秦淑眉如常起了身，今日她心情颇好，只因久别的次子昨日回来府上。出于一些原因，褚家虽然富甲一方，但在他随吴道长离去的那几年，褚家却无法出面照拂，而那孩子仍然健康长大了，依旧是那么温文有礼，还出落得高大俊朗，真是想想都高兴，他还带来吴道长的信件，信中所言种种，让她和夫君褚珲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

秦氏对镜描着眉黛，嘴角含笑，过了一会儿又耷拉下来，她叹了口气想：只是不知宣儿为何不愿留下住一阵子。

昨日她听褚宣说，吴道长身体有恙，他过几日还是得回去，她和夫君都很担心，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无法将吴道长接来崇宁好生照顾，所以并没有挽留褚宣。“只是不知，他既然还要多留几日，为何不愿在家中住着…晌儿和三娘都还没与他见上呢…”秦淑眉喃喃，“罢了，只要还在崇宁，便总有见着的机会。”

“夫人，大少爷来了。”

“请他进来。”秦淑眉面上温和，心里却有些虚。

“娘亲。”

“晌儿，有件事你昨儿回的晚，我还未与你说…”

“娘亲，辜家小姐前几日约我今日去她画舫小叙，既然已经收了她家帖子，要是没有其他不便，孩儿今日便去赴约了。”

秦淑眉眼睛一亮，已经忘了之前要说什么。“那自然好，说起来那辜小姐也是你旧日同窗的堂妹，那位同窗叫辜…”

“辜荣。”

“对对！正是。这门亲还是那位有名的梁夫人牵的线，我一看了帖子就觉得你俩十分合适，你与他堂兄又是旧识，算起来你二人也算半个故交呢。”

褚南星没有接母亲打趣的茬儿，只淡淡道：“如此，那孩儿便不在家午饭了。”

秦氏笑着点点头，让他好好与辜小姐相处，便让他去了。褚南星刚走出门她才想起忘记说褚宣的事了。“也罢，等他回来再说吧。”

“娘亲！”褚南星前脚刚走，褚随月后脚就进了秦氏屋子，“娘亲！”

秦氏扶了扶额头暗道不好，“又来一个…”

她转头换上笑容，“三娘来啦，哟，你这嗓门可得改改。”

“大哥去哪里了？他是不是自己跑去找宣儿哥哥了！”

“哪儿呀，他去赴辜家小姐之约了。”

“他怎么还有心情赴辜家小姐的约！宣儿哥哥呢？娘亲你告诉我宣儿哥哥在哪儿？”

“宣儿只说暂住友人处，你等娘亲替你打听打听，你就…三娘！”

还未等秦氏说完褚随月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孩子…”秦氏摇了摇头。

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