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啪嗒。”两声脆响，褚宣还想看，听到响动回头看到正在捡铜板的吴陵子，“先生，这是什么盘？”

吴陵子笑笑说，“没什么，随便排一排。喏，帮我将另一枚带给大少爷和三小姐，哦，一定要让他们贴身佩戴。”

褚宣答应下来，又与吴陵子聊了一会儿才离开，吴陵子将他送到门口又，又郑重嘱咐，“贴身佩戴，大少爷不太听我的，你一定替我看着他戴上。”褚宣虽有不解但想到吴陵子千里迢迢回观中过年还要分神为他兄弟二人加持护身之物顿时也不好意思再问了，再三保证会亲自为褚南星戴上才离开。

吴陵子看着褚宣的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手捻法决，眼神复杂游离不知在想着什么。

褚宣回到院子后用金银丝线穿过铜币做了个结实的绳结才将它送去给褚南星和妹妹随月，又怕他们不戴还亲自给他们别在了常佩戴的香囊绳子上才作罢。像这类事情，褚南星向来是随他去的，也就没有介意铜币是从吴陵子处得来。

又过了三五日，大祭在即。

府中上下均是忙碌非常，连褚随月都被监督着学习祭中礼仪，平日一张活泼小脸这两天阴沉沉的，就连褚宣逗她也不见能开怀。

这一日，她甚至偷偷避开礼事阿婆溜去了褚宣的屋子“避难”。彼时褚南星也在，他陪母亲清点了一早上亲戚名册累的不行，结束了便来找褚宣解闷，刚坐下没一会儿便看到褚随月探头探脑进来了。

褚南星和褚随月虽然是嫡亲的兄妹，又差了好几岁，但二人性子相仿，平日里互不相让惯了，便见褚随月进门第一句话便是，“嚇，你怎也在。”这个“你”自然指的是褚南星。

褚南星毕竟大她几岁，也不明着恼，一收折扇轻飘飘道：“我又不是小孩儿，自然不用去学那些个行步、叩首”，眼睛一转又将折扇打开掩住下半张脸，“况且我在你这年纪一学就会了。”

褚随月气得不行，却破天荒忍了下来，她拍拍白净的小手，学着褚南星的语气反唇相讥，“嘻嘻，都说我大哥天资聪颖倒也不假，除了读书没有什么学不会的，对吧宣儿哥哥？”

见到皮球被踢到自己这里，褚宣叹了口气无视两道炯炯的视线说：“这事儿你们兄妹二人可以好好商量商量，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褚随月立刻跑上前抱住褚宣的胳膊，“宣儿哥哥，你要去哪儿呀？”身后的褚南星也问，“我才刚来，你要去哪儿呢？”

“宋家兄妹前几日发帖子来请我，我今儿得空想想还是去一下，不然不成礼数。”

“宋知修找你也好说，宋玉轮怎么也掺和在里面，你和她何时如此亲近”，褚南星不置可否。

“都是同舍学子，比邻而坐自然还算熟识，若是哥哥有空也该一同前往，帖子上也请了哥哥呢。”

听见这话的褚随月眨眨眼睛问，“既然大哥能去，三娘也要一起去。”

本来兴趣缺缺的褚南星听见褚随月毛遂自荐的话立刻表示既然褚宣都邀请了自己就勉为其难一起去的意思。褚宣看着眼前互不相让的兄妹，摇摇头便让人备车马去了。

车行了两刻钟不到便到了宋府，官宦人家自然比不得褚宅富丽，但内里却是一派沉稳雅致的景象。

兄妹三人随着仆役往内院走，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闻声出来接人的宋知修，除了褚宣，其他二人都是第一次来宋府，宋知修也惊讶还有别人来，而且来人还是…从来不领情的褚南星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姑娘。

宋家五代为官门风清正，受此影响，宋知修一直很欣赏褚宣这种才学出众且品行端正的人，他早就在心中断言褚宣来日必定能高中且位列朝堂。当然，如果他知道褚宣的真实想法可能当场就要揪着对方领子让对方醒醒。

宋知修将他们三人引去书房，刚落座便有一窈窕少女掀帘而入，月牙白的狐裘棉袍，青丝随意盘鬓，发间只着一支凤尾白玉钗，手捧一只精巧暖炉，比起平日在学堂的打扮平添几分官家小姐的贵气却无损她一如既往的清冷气质。

宋玉轮进屋后大大方方施了一礼，然后入座褚南星边上的空位，从褚宣的角度看过去，二人坐在一起，一个如月皎洁，一个抚柳清风何其般配。

席间照旧是品茗闲谈，眼下还未开春，室外寒冷，不然依着宋知修的喜好还要踏春寻芳，登高望远呢。

聊了一会儿，褚宣发现身边的小妹今日格外安静，他转头一看，见她双手拖杯，三两口抿着茶汤，腰杆笔挺坐得端端正正。褚宣低下头摸摸妹妹的脑袋关切地问：“三娘可是觉得无聊了？”褚随月摇摇头又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又恢复成认真聆听的模样。褚宣顺着妹妹的目光看过去正撞上宋玉轮清亮的眸子，二人已许久未见，随即相视一笑。

席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宋家兄妹和褚宣之间的讨论，褚南星只是偶尔说两句，但眉眼间倒是没有他惯常的兴趣缺缺的样子，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分别时，宋家兄妹送三人出府，褚随月突然挣脱了褚宣的手，走到宋玉轮身边道：“姐姐能做三娘的嫂嫂吗？”

除了宋玉轮，其他三人都在一瞬间石化了。

褚南星在内心咆哮，“这小姑奶奶乖了一路，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众人呢？就凭她宋玉轮也想做我夫人？就、凭、她？？我可是要找个温言细语如沐春风……”